此篇由 小高 於 12/26-00:33 發表 序章 妹妹 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對深山中的偏僻鄉村而言,今年的夏天真是太悶熱了。 籠罩在黑夜裡的中庭,樹梢隨風搖動,是強風的緣故吧。儘管如此,拉開窗戶的房間中,空氣仍沉澱澱地停滯著。 我閉上眼,朦朧地眺望橘黃色的夜燈,慢慢翻過身。 突然,漸趨迷糊的意識被陣風吹襲著,在我眼前不到五公分距離處,出現了一副長髮少女的睡臉,是我那安穩沉睡的妹妹。 為何妹妹會睡在這裡呢?我的意識與身體,都被劇烈的沖激翻攪著。 本來,妹妹應該在隔著走廊相對的自己房間中睡覺才對,不知何時她竟睡到我身旁…我慢吞吞地起身坐到毯子上;由於連日來的悶熱,妹妹並未蓋著棉被,她縮著身的嬌小模樣,直接進入了我的視野。穿在身上的白色浴衣略為凌亂,頸部及大腿,在夜燈下散發出不可思議的魅力。 妹妹的睡姿所以會如此媚惑我的心,是因為我一直深愛著她。而且這並非單純的兄妹之愛,而是明顯違背道德的近親之愛。 從很小的時候就因病身體薄弱的妹妹,是備受家中疼愛的掌上明珠。特別是我,一直以敬畏的態度,注視著她那與我相差六歲的微弱生命的成長;後來,她到了懂得自己生命脆弱的年紀後,多半的時間都在我這唯一的玩伴身邊度過;我不常到山腳下村落中的學校上學,放學後我會拒絕所有同學的邀約,毫不遲疑地飛奔回有妹妹等待著我的家中。即使到了後來,為了無法上學的她,我依然每天都這麼做,因此我從沒有任何朋友,但我卻毫無遺憾。 隨著時間的經過,進入青春期的我,開始意識到妹妹是與我不同的異性。起初只有淡淡的感覺,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越來越深切…沒多久,我們就面臨了生命中重大的改變 父母親意外死亡!這件事激烈震撼了我們兄妹二人,原本充滿了溫暖和慈愛的家,為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而陷入愁苦。為了還不能理解這狀況的妹妹,我總算強忍悲哀,度過了難關。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又陸續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使得溫暖的家,變成了空虛寂寥的屋子。 不過,在雙親剛過世的半年內,我還不敢輕舉妄動,但一年後的現在… 我的喉嚨發出混濁的聲響,吞下積存在口中的唾液。那毫無防備而橫臥的未成熟肢體,如烈 般刺激著我的腦子。無節操的股間發著熱,邪惡之蛇開始蠢蠢欲動。我感到急劇的暈眩,緩緩將手探出,顫抖的指尖,觸 到木棉的布料。我輕輕捏住,悄悄地向上捲起。在淡淡的橘黃色燈光下,美得驚人的白皙大腿漸漸露出。 在逐漸朦朧的意識中,連自己在做什麼都茫然無知,只是無意識地動著…不,恐怕當時我的意識是清楚的,只是看著妹妹那細緻的肌膚而入迷了吧!我捲起她身上潔白無垢的浴衣下擺,窺見了一道曲線渾圓的小巧臀部。 「唔…嗯嗯…」 無意間,妹妹翻了身。驚慌的我急忙將手縮回,不過,是我多心了。 妹妹宛如誘惑我一般,在我眼前張開雙腿,微微進入耳中的安穩鼻息,說明剛才的動作只是無意識的偶然。但是,在那立起單足的雙腿交會處,露出了令我心思迷亂的禁忌花園。 平日只穿浴衣的妹妹,並未穿著內褲。裸露的下半身,將我的視線緊緊釘住,雙腿間的蟒蛇,高騰起想要一嘗禁忌果實的慾望。 就連聖書裡也記載著,古今中外的人類,都無法抗拒這種誘惑。不過只活了十九年的我,當然不可能到達徹悟的境界,於是慾望開始笨拙地移轉成行動。 我趴在地上,緩慢的靠近獵物,旁人看來大概宛若 渴的野獸吧!當然,這時我不但不會有思考這些事的理性,而且早已如夢如癡,況且,沒有任何事物阻止我。 我將臉湊近她滑順的下腹部,柔軟的嫩毛被我慌亂的鼻息所搖動。視線略為下滑,那兒是清楚筆直的肉縫,形成堤岸的媚肉,令我想到妹妹楚楚可憐的唇。我輕張開口,發麻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心知那是阿摩尼亞的味道,卻一點也不覺污穢。我自縮緊的唇間輕伸出舌頭,舔了妹妹的秘處。 「嗯…唔嗯…」 妹妹微弱地喘氣,一時讓我心驚不已,但數秒後我想通了。 沒錯,妹妹當然也渴望這種事,否則,她怎麼會躺在我的身邊? 我繼續用舌頭舔弄那天真無邪的秘部,貪婪著禁斷的滋味。 「唔…啊啊…唔嗯嗯嗯…」 也許是舒適感所帶來的喜悅,她口中發出甜美而無奈的氣息,那聲音令我的意識為之瘋狂。我若在此時維持理智,有任何意義嗎?彼此相愛、互相需求的兩人,結合為一體不是極為自然的嗎?這種想法,完全支配了我的腦袋。一旦超越了這道牆,接下來要做的只是任億盡情奔馳在慾望的世界裡。 我將她纖細的雙腿扛在肩上,整個臉埋進花園中心。用力的深呼吸,陶醉在沒有花朵比得上的香味中,持續來回地舔著秘裂後,起伏的溪谷底部,開始微微地濕潤。如果那是愛液造成的,就表示妹妹也感到興奮吧?我一邊這麼想,一邊吸綴她體內溢出的液滴,頻繁蠕動舌尖,發出卑猥的聲音不斷吸吮未成熟的花瓣,我要的是她淫蕩的蜜液。 「啊啊…啊啊啊…唔唔嗯嗯…」 撲鼻而來的甘美喘息,如拍擊岸邊的波濤一般,進入我的耳中。嬌喘得這麼厲害,不會還沒醒來吧?或者她已經…。 火熱發燙的股間,已漲滿了邪惡之力。冒汗的身體,比我自己的意志更加需求這嬌嫩的肉體。我將妹妹的腳靜靜的放在毯子上,被邪惡淫慾支配的身體,覆蓋上她純潔無垢的肢體。 「我…想…想做愛…想做舒服…的事…」 隨著紊亂的氣息,盤旋在腦中的字句脫口而出。『想做愛』這自言自語的幾個字,如咒語般絞住我的身心,我粗野地脫下T恤,隨意拉下內褲後,掙脫束縛的股間淫獸,即刻粗暴地張牙舞爪。 全無女性經驗的我,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將凶器貼近可憐的秘唇。從某個意義上來說,這是種莊嚴的儀式,冷靜的思考,在與理性不同的次元空間中起伏。我不想讓長久以來日思夜想的這個時刻,就在亂動一通之後結束,就在這時 「哥…哥哥…」 在這之前只是發出喘聲的妹妹,突然出聲叫我。雖然到此地步了,我卻只能狼狽地慌張抽身,妹妹果然已經清醒了吧…我的腦中一片混亂。 「唔∼唔哥…」 妹妹又叫了我一次。那聲音是夢話,抑或是半夢半醒之間,我無法分辨。彎著腰看著她的臉,修長的睫毛微微地在顫動。但是,滴溜溜的可愛大眼並未張開,可是我卻深感自己被人注視著,是因為自己做出禁忌的行為,才產生了被害妄想嗎? 意識回復冷靜後,終於找到了視線的出處。那視線難堪的望著我,半萎縮的鋼棒醜陋地垂吊著,還有一雙怯懦的眼楮。 那是我自己,是為了畫自畫像及素描,向母親要來的古董鏡台中,映照出的自己!就在瞭解的一刻,恐懼頓時襲入腦海,我竟然做出這種事!而且這時,妹妹說的話更震撼了我。 「啊啊,哥…哥哥,快一點…」 妹妹口中為何會吐露出這些言語,我不知道。其實我就連她是否有意識都不確知,可是,我沒有辦法回應她…。 ——————————————————————————– 第一章 高木原家 列車突如其來的搖晃。在深眠中醒來的我,抓抓垂到眼前的頭髮,茫然地望向車窗。窗外是一片鮮綠草原和險峻的岩石山脈。深切感慨的眺望這風景的我,獨自歎了一口氣。 「我居然睡著了啊,八成是昨晚沒睡的關係吧。」 我的名字叫高木原俊彥,是以東京為據點的新手插畫家。 有人抬舉我為新進年輕保守派畫家,為了在這以實力決勝的世界中生存下去,也不得不欣然接受那些無聊的形容詞。 其實我現在應該正為大獲好評的遊戲軟體續集「T☆BARI.MkⅡ」的封面製圖工作傷腦筋才對,可是,我現在遠離東京,正趕回我生長的故鄉 T縣發緒岳村,那裡是我三年前離開的老家。 要回發緒岳村,必須搭乘國鐵後再換搭鄉下的民營鐵路,然後坐上偏僻的地方單軌火車,約一個半小時後到達。那裡人口不到八百人,儘管是與觀光無緣的深山小村落,而且每天只有來回各一班車,但居然建造了鐵路,這件事則是我從小就覺得不可思議的;以前聽說過,原本鐵路的目的是用來在戰爭中調度木材等物資。但在戰爭結束後,為讓都市的人們直接採買,列車據說每天都開許多班,現在則幾乎沒有人利用了。這條營運本就屬奇跡的鄉下鐵路,也曾有過它風光的時代哪。 我會丟下工作而千里迢迢奔回這片貧瘠土地,是因為老家寄來的一封電報,上面只簡短寫著『琴美病危立刻回家』。讓我幾乎心如刀割,昨夜一夜沒睡也正是為此。 對於早就打算棄家不顧的我來說,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相依為命的妹妹 琴美的安危。原本就病魔纏身的妹妹病危的通知,我當然不可能漠不關心,只有急忙向廠商賠不是,趕緊收拾行囊回鄉。 凝視窗外,沉浸於感慨之中的我,身旁突然傳來甜美的鼻音。一個睡得超出位置,以致於靠在我肩上的年輕女子醒過來了。 「睡得好嗎?」 我對她說話。揉著惺忪睡眼,臉蛋適合羽毛剪的年輕女孩對我點頭。 她是草剃茉莉香,女大學生…好像是吧!其實我和她不過是在三個小時前,在開往發緒岳村的山嶽鐵路的起始站認識而已;她說她二十歲,利用大學的休假一個人隨意四處自助旅行。知道我是本地出身後,就趁在候車室等車的時間,不斷找我聊天,並請我陪她到發緒岳村。她看起來像天不怕地不怕的爽朗女孩,一開始我心想這女孩真煩人,但不知不覺中與她搭上腔,等發覺時,居然我連歸鄉的理由都一五一十對她和盤托出。 「呃,我睡了多久呢?」 「大概一小時左右吧,我也睡著了…」 「是喔,看來你臉色不大好呢。剛遇見你的時候,你看起來要死不活的。啊,對不起!妹妹正在病危中,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茉莉香的表情陰暗起來,說話的聲調變得低沉,好像在擔心我。 「別在意我,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好,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而且,我還把妹妹留在家裡一個人離開…」 事實上,我最近忙於工作,在電報來之前根本忘了妹妹的事。不,是想要忘了妹妹的事,其實妹妹的存在,對我而言是無可取代的重要。 「可是,血親的關係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斷絕的吧?我也有個弟弟,所以很清楚,高木原先生一定非常疼妹妹…」 我無言以對,她對我報以溫柔的微笑。 「還是不要壓抑比較好,總之,光憑電報的隻字片語,是不足以瞭解全部狀況的。說不定你回去的時候已度過危險期,甚至恢復健康了呢!」 「是的話就好了,希望其能如願…」 「這就對了,順從感情是最好的方法。」 隨著發緒岳村的接近而漸漸籠上的陰霾心情,被她的明朗話語化解開來。可是,在我心中的一隅,依然盤旋著在病床前要如何面對妹妹才好的思緒。 「馬上就要抵達終點站了吧?這輛列車的乘客,從途中就只剩下我們兩人…」 「村裡的人們平常都不大外出,當然,像你這樣的外來旅客更是少之又少,到底你為什麼想要到發緒岳村去呢?」 「噯?啊,這個…就是…在志茂台羅車站的候車室,和你談話後才產生與趣嘛!」 「我不記得說了什麼年輕女孩會感興趣的話題…」 「我想要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想事情…」 「因為這個原因,才隨意找我搭訕嗎?」 「噯?呃,那是因為…算了,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向你道歉。」 「一開始的確是的,不過,現在我反而該感謝你,若沒發生這次的事,我想我再也不會回來,原本就是這麼打算才離鄉背井的,所以我的心情特別的差,但有人可以聊天真是太好了!」 「害怕見到妹妹和雙親嗎?」 被她突然這麼問,我沉默了,確實,與被我棄之不顧,且處於危殆狀態的妹妹再會,我的確感到不安,不過對於雙親則是另一回事。 因為,我們兄妹的雙親,早已不在這世上了。爸爸媽媽都在四年前,也就是我離開家門的前一年去世。我一沉默,她的眼神很快改變,沒有絲毫催促我回答的樣子,但我看得出來,她在等待我的反應。 當我告訴她父母都在四年前因事故身亡後,她輕聲地回答「我的遭遇和你一樣」,並慢慢貼近我的身邊。是因為眼前這偶遇的男人與自己的境遇相似,令她產生了親切感嗎?無論如何,平穩而沉默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緩緩流過。 不久,兩節車廂的古董柴油列車,喀噠喀噠地越過小溪流,抵達深山中的窮鄉僻壤 發緒岳村。 「這裡就是發緒岳村啊,雖然是終點,不過這車站也太小了!」 下了車,茉莉香環顧四周說道,不只小,發緒岳村站還是個簡陋的無人車站。儘管設有列車用的保養修護區,不過幾乎都交由山腳下的起始站去做,我對她說明著,她聽了歪著頭思索。 「唔,不過,山路不是也通了嗎?為何沒有廢線呢?」 「有比沒有好,不是人之常情嗎?而且啊,這幾年我是不知道,但以前從沒聽說過發緒岳村山嶽鐵路經營不善的傳聞。」 「該不會是哪個有錢人支持的吧?」 「或許吧,但我記得好像是村中共同經營的事業。」 「但也太死氣沉沉了吧?」 「這村莊的人都非常封閉,一看到外人就產生不必要的警戒心,因此觀光客也不願意來。不過話說回來,這裡根本沒有吸引觀光客的東西。」 發緒岳村的發祥,據說始於壇之浦倖存的平家武者的聚落,這是日本全國各地都有的傳說。因畏懼源氏的討伐,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的武者們,不知何時構 起這封閉的村落社會。即使經過了八百多年,惡習依舊留存至現代。 雜鄉遠走的我,現在也已算是外人了吧。在狹小車站的可見範圍,並未見到滿懷溫情來迎接我們的人。說起來在這不會有人下車的村落,車站前也只不過有個小廣場,來往的行人幾乎等於無。 「現在你要怎麼辦呢?這村中可沒有能讓你住宿的旅社。」 而且,我們搭的是回程的最後列車,下一班車要等到明天早上。不只如此,連巴士或計程車都沒有,最近的民宿也得走三個小時的山路。 「不會吧!?真是傷腦筋!」 可是,她卻說得一點傷腦筋的樣子都沒有,沒向她更仔細說明村中的情形我雖然覺得抱歉,但因急著趕回病危的妹妹身邊,根本沒有心情顧及到她,總之,問問她願不願意到我家裡吧。 茉莉香綻放了笑顏,隨即又深鎖眉頭。 「可是,這樣好嗎?你要去見病危的妹妹吧?如果帶陌生人回家,一定不方便吧?」 說的也是,但這時候沒別的法子,我認為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和妹妹的事扯不上關係。 「我不介意,妹妹一定會體諒的,她是個比別人溫柔千百倍的女孩。 」 我們將車票投入綁在柱子上的鐵罐中,穿過無人的票口,開始趕路。從車站到我家要走二十分鐘的山路,幸好芙莉香穿著低跟的便鞋,結果花了不到十分鐘就見到老家的圍牆了,不過從圍牆到門口還必須走三分鐘。 走到大門後,她發出怪聲問我。 「噯?你的老家,該不會真是這兒吧?好大的房子啊!原來你是這裡的大少爺…」 「不是那樣,這裡只是一間老舊的大房子而已!」 房子大是大,可是我從不認為我是什麼大少爺,在這土地不值錢的村中,庭院廣大的家庭比比皆是,我的老家不過是在其中算是顯眼一點而已。 這陪我度過十九年歲月的家,有著無盡的回憶與眷戀,但我卻有必須將這一切捨棄不顧的理由。 茉莉香以質疑的眼色,看著佇足於門前的我。 「怎麼了?趕快去看看你妹妹啊!」 「我知道,不過,一個某日突然不告而別,在外放蕩了三年的男人,忽然跑回家…」 「這裡是你家吧?你也收到電報了,說聲『我回來了』不就好了嗎?」 是啊,我的確收到電報了,我應該不是來作客的,唯一的疑問是,是誰知道我東京的地址呢?不是我自己通知他們的,況且,自離家以來,我從未和這裡聯絡過。 「喂喂,別猶豫了,快進去吧,不是擔心妹妹嗎?真叫人心急!」 她話還沒說完,就叩叩敲著門,大聲叫嚷。 「對不起!有人在嗎?有人嗎?」 裡頭沒人應門,她不死心的繼續敲了幾次門,終於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是哪一位?」 「您們家的公子回來了,可以請您開門嗎?」 芙莉香一說完,就傳出拉開門栓的聲音。門打開後,走出一位健壯的高個子男性。這位看來一板一眼的嚴肅男子,名叫長谷川達造,是在我出生以前就住在家中的司機。 茉莉香向後退,推著我的背。我扭了一下身體以掩飾尷尬,長谷川無言地以肅然的眼神打量我們,要說點話才行。 「那個…長谷川先生,我是俊彥,你忘記我了嗎?」 「沒忘!」 回答非常冷淡,我不禁畏縮起來,簡直就像被責罵的小孩一樣。我覺得難堪又委屈,他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般,以冰冷的視線看著我。 「你有什麼事嗎?」 啞然無語的我,只能呆呆的望著這個漠然的男人。 「等一下!他是因妹妹病危而回來看她的,你還問他有什麼事?」 瞥一眼插嘴的茉莉香之後,長谷川再度冷冷地盯著我看。 「琴美小姐,病危?」 「不是嗎?我收到『琴美病危立刻回家』的電報,所以立刻趕回來…」 「沒這回事!」 「不過,電報上確實寫著靜子叔母的名字。」 靜子是我的叔母,她嫁到神戶的神田家後,卻因阪神大地震而一家遷回老家。我會留下妹妹而離家,與叔母將舉家遷回而略感安心也有關係。 「總之,請讓我和琴美會面,我看到她沒事就會安心回去的。」 我不肯就此罷休,可是,長谷川的表情一點也不為所動。 「你不是不要這個家了嗎?也不要琴美小姐不是嗎?而且,你曉得被你捨棄的人心裡怎麼想的嗎?琴美小姐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你曾經想過嗎?」 「這個…我當然想過!」 這男人,能夠理解我不得不丟下妹妹而離開家門的痛苦嗎?難道他認為我這三年來一點都不懊悔嗎?可是… 「那麼,你為何要再一次挑起琴美小姐別離的創傷?」這就是盲點,我到底,為了什麼而離家出走?他讓我再次憶起 「回到你的世界去吧,那樣對誰都好!」 我無話可說,全身頓失力氣,幾乎無法站立。 「老伯!你到底想怎樣?你是這個家裡的什麼人?」 茉莉香提高聲調,再次介入我們,挑 似的口吻,令長谷川的眼神愈發銳利。 「我,是這個家的僕人!」 「僕人?哈!你說僕人?這個家正統的繼承者,為何要聽一個僕人的教訓!?」 她的個性似乎相當強硬,而且像是氣不過似的,一副打算大吵一架的樣子。對手則與她成對比,冷靜的叫人膽寒。 「那麼你,和這個家有什麼關係呢?」 伶牙俐齒的茉莉香也說不出話,她與這個家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 「你,你別管我,趕快讓他去見他的妹妹啦!就算只能從遠處看看妹妹平安無事的樣子也無所謂!」 下降的憤怒聲調,是不會逃過長谷川的耳朵的,他好像已經不將她當一回事了。我心想,至少要在口頭上援助茉莉香,並思考著適當的藉口,萬一無法進去家中,就必須厚著臉皮去打擾別人家,或者是步履蹣跚地走到鄰村。 「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信口胡謅,為了讓她說出來的話有份量,我只好這麼說,因為,長谷川從以前就知道家中一切的事情,一般的謊話是騙不了他的。既然如此,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謊稱她將要成為家人,茉莉香一瞬間露出驚訝的神情,但馬上就趁機配合起我的說詞。 「我是草剃茉莉香,不過,再過三個月,我就會變成高木原茉莉香…」 長谷川彷彿想看穿我們的把戲,慎重地凝視我們。可是,我們也實在無退路可走了。 「長谷川先生,你不知道也罷,但我確實收到了電報,就算哪裡弄錯了,或是誰的惡作劇都不管,總歸一句,我已帶她到這兒來了,難道你連讓我們待到明天早上都不肯?」 「如何妮?我們進入屋子中,會為你帶來什麼困擾嗎?」 「我知道了,請進來吧!」 似乎是茉莉香的一句話令他改變心意,不論是誰,都不願意被人抓到痛腳吧?長谷川也無可奈何,只好答應我們進屋內。 我和茉莉香被帶領前往的,是大堂前房舍中的一個房間,這裡是一般的訪客來時接待用的,四張半榻榻米大的房間;房舍本身就像一座獨立的大玄關,連接到大堂的走廊兩側,則有一些傭人們的房間。 妹妹的病危未得到肯定的證實,我和茉莉香在精神上多少都舒緩了一點。進了門之後,她就開始感慨地長吁短歎。 「還真氣派哪,光是這棟連接大堂的建 物,就有整個都會房子的大小吧?而且還風格獨具!」 「聽以前長輩說,我家的祖先是在壇之浦一役中落敗的平家家臣,八百年前就在這裡落地生根了!」 「平家的家臣?八百年?哇,我真無法想像!」 「聽說直到明治初期前,我家代代都當村長,但後來就以投票決定了,所以現在只不過剩下一座空殼子吧!可是村裡的人來訪時,還會因從前的關係而對我們心懷敬意,很奇妙的事吧!」 「你倒說得滿不在乎的,現今要找到有傭人的家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簡直像做夢一樣!」 做夢一樣,我在心中吶喊。與爸螞和琴美共同生活的日子,的確像做夢一般,可是,雙親死於非命,使我與琴美兩人夢一般的日子,一瞬間成為惡夢。我逃避,惡夢卻仍糾纏我不放,至少現在還是。 「心情變差了嗎?可能我說的話太冒昧了吧!」 「啊…不,不是的,對了,我剛才被逼急了才說那種話,你不要介意…」 「未婚妻的事嗎?沒關係的,而且這樣辦事便利多了,本來是嚇了一跳,可是被揭穿的話就糟糕了!」 「說的也是,不過既然要裝的話就繼續裝下去吧,反正又不打算待多久,在這期間我想就這麼矇混著過比較好。不好意思,你能暫時當我的未婚妻嗎?當然我沒有吃你豆腐的意思,不願意的話也不要緊,可以嗎?」 我的提議,令她臉上顯露出複雜的表情,我們4個小時前才剛認識,就算是演戲,要她當我的未婚妻也太不像話了,可是我想不出別的好方法。 「嗯,可是,我有條件…」 她提出的條件,是彼此要稱呼對方「俊彥」、「茉莉香」,我當然立即允諾,接著問她是否還有別的條件。 「沒了,就這樣,契約成立了,俊∼彥∼」 「喂喂,就只有這個條件嗎?」 原本猜想會有不少嚴苛條件的我,多少有點驚訝,於是再度確認。當別人的未婚妻這種事,能夠如此輕率答應嗎? 「高木原先生好像是很遵循倫理道德的人,不會要求我一起入浴或者一起睡覺這類的事吧?那麼,趕快來決定婚約的詳細內容吧?」 「是、是啊,照你剛才說的話,我們要在三個月以後結婚對吧?另外還有什麼需要確認的地方嗎?」 「嗯…例如一開始時怎麼認識的,還有求婚時所說的話等等。」 茉莉香邊說邊開始構想假婚約的細節部份,我不禁對她產生好感,一方面興致勃勃地觀察她中等長度的羽毛剪髮型、淡紫色襯衫等令人深刻印象的外型。她渾身流露出律動合宜的品味,和因循守舊的發緒岳村,或者高木原家都毫不相襯,可是卻又不相斥。她一邊竭力表現自己的性格,又一邊若無其事地融入周圍環境,這是她的特殊之處,也是個性使然吧! 「大概就是這樣,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啊?有,有啦…」 「什麼嘛,那樣一直看人家,難道,你在想什麼不應該想的事?」 「多管閒事!」 我再望她一眼,她扭了一下身體。均勻的體態,略帶害羞地搖擺,臉頰上泛起紅暈,塗著淡色口紅的唇輕輕顫動。 「可是,你的視線太認真了,可不可以別叮著我看,喂,俊彥,你這樣看的話我會…我會受不了!」 微微嬌嗔的表情,隱約散發出害羞的性感,然後,終於… 「啊啊!我不行了!腳麻 了!」 大概是不習慣跪坐,腳部血液無法循環。 「你不用跪坐沒關係啊。」 「因為,第一次來這裡嘛,我會緊張…」 「喔,連你都會緊張啊?」 「太過份了!我難道那麼粗魯嗎?」 茉莉香笑著假裝生氣,隨之,我的神情也緩和下來,不知何時,我們之間已像真正的戀人般氣氛融洽。 這時,通往走廊的紙門嘩啦啦地被拉開,出現了一位可愛的少女。一瞬間,我雙眼發直,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是長得酷似妹妹的表妹,名叫神田望。 「俊彥…先生?好久不見了!」 「啊,才幾年不見,你長這麼大了啊,我以為認錯人了呢!」 為掩飾將她認為是妹妹的尷尬,只好誇她兩句,她也害羞起來。 「俊彥先生感覺上也好像連續劇裡面的演員喔!」 「是嗎?我只是一個沒名氣的插畫家而已!」 「那個…我可以進去嗎?」 我點了頭,請她進屋。穿著可愛淡粉紅色連身裙的小望,向茉莉香輕輕行禮後,問我她是誰。 我和茉莉香對看了一眼,她給了我互相配合的確認。 「她叫茉莉香,是我的未婚妻!」 「我是茉莉香,請多指教!」 茉莉香對她親切地微笑,小望則羞澀地回禮。 「我來介紹,她是我的表妹神田望,呃,我記得你15歲,國三吧…?」 「人家16歲高一!已經到合法結婚的年齡了!」 「是嗎?抱歉抱歉,不過,法律快要修正了,到時結婚年齡也會改變。 」 「現在還可以!」 小望嘟著嘴生悶氣,思春期的女孩子想結婚是很平常的,幹嘛不高興呢? 「那麼,小望,你找到想結婚的對象了嗎?」 「噯?這個…呃,嗯…」 羞得無地自容的少女,說話變得語無倫次。她偷瞄我一眼,害躁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她總讓我連想到自己的妹妹。 「對了,小望,琴美最近怎麼樣了?」 「琴美?好像還好吧?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她現在住在別館…」 「別館?為什麼?果然她的病還是很嚴重吧?」 我的胸中再度震湯,這時,走廊傳來典雅的聲音。 「俊彥少爺,你回來了…」 說話的人在走廊上跪下,垂下雙眼望向我們。 這位帶著穩重氣息…不、應該說憂鬱感覺的女性,是在我的雙親過世後,跟隨他們自殺的總管的女兒 高野澄江,小時候她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五年前隨著擔任高木家總管的父親一起住到家裡來。對我與琴美而言,她不但是幼時玩伴,還像是我們的大姐姐。 那時她決定就讀名古屋的護理學校,當時告訴我們說她要去住校時的情形,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年幼的琴美哭個不停,緊緊抱住澄江和我,要我們不能離開。與澄江最後一次會面,是在她父親的葬禮上,父親自殺的衝擊並未擊潰她,她說她仍然會繼續努力成為一個好護士。 歷經這些事的澄江,現在身穿簡單的女傭服裝,必恭必敬地跪坐著。 「我回來了…」 「那麼,我帶您到琴美小姐的住處去!」 「啊,好的…那,茉莉香…」 我一開口,澄江立即說道︰「因為是病人,麻煩請俊彥少爺一個人去!」 「是啊,我在這裡等好了!」 「您的房間也準備好了,請您到那裡等候…」 澄江請小望帶領茉莉香,然後要我跟她走出房門。 長谷川說琴美的病不要緊,如果屬實,那麼電報是怎麼回事呢?我在走廊上詢問澄江,她歪著頭,告訴我她不清楚。也許是我多心吧,總覺得她在隱瞞什麼。 「是嗎?司機長谷川先生也說他不知道…」 「長谷川先生現在是這裡的總管…」 澄江的表情變得陰沉,也許因為長谷川的升職,是他父親的自殺間接造成的吧。我不知該做何回應,同時,我對她過度謙卑的用詞也感不悅,她從小說話就很莊重,但現在這樣子,卻給人見外的感覺,聽起來只覺得厭煩。記憶中的澄江不會叫我俊彥少爺,而且也能開誠佈公地聊天。 「那個,不要叫我『少爺』,很 扭耶!像以前一樣叫我俊彥就好了。」 「傭人尊敬主人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一定會遵從,但若以我個人的意見…」 命令?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我不禁困惑。與許久不見的澄江之間,我感覺有些無法理解的鴻溝存在。不過,頑固的個性倒與她過世的父親一模一樣。 「好吧,我可不想命令你,隨便你吧!」 「是,另外,也請你叫我澄江!」 「不行,對我來說你是『澄江姐』,你又不是奴隸。」 她默默不語,表情愈顯複雜,是不滿我說的話嗎?我感到氣氛僵硬,連忙改變話題。「呃,澄江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年前辭去醫院的工作,搬回來這裡擔任傭人的職務,主要負責家事以及照料琴美小姐。」 「這樣啊,琴美的狀況如何呢?不是說她住在別館嗎?」 「她原本就有病在身,現在時好時壞。目前居住的地方設備完善,病情比較穩定,不過還是必須時時刻刻小心。」 「原來如此,可是,住得太遠也令人擔心,萬一發生狀況的時侯怎麼辦呢?」 「那裡和我的房間有呼叫鈴可以相通,而且我每隔四個小時都會去看她一次,您可以安心!」 每隔四小時?她彷彿不當一回事,但那是辛苦的勞力工作,而且澄江還必須做家事,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吧?更何況,她付出了自己的睡眠時間。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總之,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謝謝,俊彥少爺!」 就這樣,我們一路無言的來到琴美住處所在的中庭。 雖簡稱中庭,但我家的庭院並非一般的山水庭園,別館和倉庫是當然有的,連森林與小山丘都有,擁有比一般住宅區公園大得多的面積。不論房舍的大小,或庭院的規模,都可說在遠離市區的深山中才找得到吧。正如茉莉香所言,現今這種房子找遍日本也很難找到。 庭院的景致,和我離家時沒多大改變,從小我就看慣了,而且是與體弱多病的妹妹遊玩的場所。那時,我們兄妹與花草樹木、微風、陽光共同嬉戲,和雙親一同過著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從那一天,對,就從父母身亡的那天起,我和妹妹,還有這個家,都被封閉在扭曲的時空中,我們變得不安、焦慮、煩躁,被恐慌層層包圍與侵蝕。 那種狀況持續了將近一年,那個夏夜,我終於無法忍耐的對琴美下手。儘管未超越最後的防線,但偶然瞥見的鏡中的自己,卻把我趕入恐怖的深淵,於是,我就此離家出走。 已經回不來了,以前的幸福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已經回不來了,這個家,我再也回不來了。 「俊彥少爺,我在此失陪,您請進!」 在別館之前,澄江對我說道。 「如果有什麼事,請按呼叫鈴,我立刻就過來!」 我看著澄江身後的別館,這棟在大小或造型上,都比不上主棟的建 物, 素且灰暗,充滿了疾病的晦氣。據說原本曾祖父是建來當書齋的,但卻只留給我隔離小屋的印象;事實上,母親也在此與病魔奮戰了六年以上,當時我很擔心母親,常偷偷的跑到這裡來看她,別館中總傳出母親痛苦的哀號及父親鼓舞她的說話聲。 不久母親病好了,回到家中後,我總覺得不對勁,在我心中,多病的母親和健康的母親,並不一定是同一個人。很可笑,但我認為差別太大了,難道,我的媽媽有兩個人嗎?我甚至這麼想,結果我並未向雙親提及這個疑問,因為我很害怕,害怕媽媽…幸福…都失去了…。 「俊彥少爺?」 「啊?啊…嗯,我知道了,謝謝!」 看著澄江離開後,為了和妹妹見面,我進入別館之中。 當我環顧著母親也使用過的房間時,一位少女從床上起身。 那是三年不見的妹妹琴美。 一見到妹妹,我的背上彷彿有電流急遽流過,體內的溫度急速上升,心臟被壓迫,腦中幾乎燒焦,中樞神經麻 ,眼前的景色顛簸,身體冒著冷汗,激烈地耳鳴及頭痛,喉嚨灼燒,唇舌乾涸,想潤澤也擠不出一滴唾液。我拼了命,絞出一絲嘶孔。 但實際上我只是嘴唇微微一動,別說聲音,連氣息都呼不出。儘管如此,少女卻詫異地慢慢轉向我,無助的神情,即刻轉變為驚異而後靜止。然後,有如慢動作般,又如冰塊融解為水一般,表情漸漸微妙地變化著。 「哥哥!?」 夾雜著無奈,又蘊藏著爆發情感的一句,直擊我的腦門。我全身的血液逆流,淚腺解放而朦朧的視野中,只有琴美的輪廓鮮明地浮現。 「哥…哥哥…哥哥回來了!」 沒出息的我,幾乎快要暈倒,抽搐著身體,無法依意識行動,只能注視著琴美,凝聽她的聲音。 然後,我支持不住身體,就要向前傾倒。幾乎同時,琴美飄揚著長髮,飛奔進我的懷中。 「哥!哥!哥哥!」 泣不成聲的琴美,緊緊依偎著我,我也用力環抱她窈窕的身軀。這三年間,琴美的確成長了許多,與我記憶中的模樣有若干相異,但腕中的人確實是妹妹琴美,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我有如傾吐積鬱在胸口的思念一般,輕聲呼喚妹妹的名字。 「琴美…」 「是哥哥的聲音,是哥哥的氣味,真的是哥哥!」 使力緊抱住我的琴美,以全身確認我的存在,甘美的香味刺激著我的鼻腔。從她貼緊的軀體中,灼熱的體溫,激烈的心跳,如洪水一般流進我的體內,琴美一定也同樣感受到我的體溫和心跳吧! 在我們之間,除了襯衫和薄薄的浴衣之外什麼都沒有。發育之中的柔軟質感,被我的胸膛壓擠成一團。我感覺到頂上小巧堅挺的突起,從那個夏夜以來一直壓抑的思潮,化為強烈的暈眩向我襲來。我任由排山倒海的激情衝擊,使勁抱住琴美。 「你回來了,哥,琴美好擔心,哥,你到山裡去後一直都不回來…」 「找到爸和媽了嗎?你是去找他們的吧?」 「什、什麼?你在說什麼?」 「哥,對不起,琴美的身體不好,不太能到外面去,所以沒能陪你去找爸螞…」 她的記憶混亂了嗎?還是…我的背後冒起冷汗。 「怎麼了?哥你也生病了嗎?你臉色不大好唷,該不會是琴美把病傳染給你了吧?」 「不、不是的,我沒事,不要緊!」 「那就好,要是哥也生病了,琴美真不知該怎麼辦?」 「別擔心,你要好好休養,趕快好起來!」 「嗯,琴美會盡快恢復健康,再和哥哥一起…咳,咳咳!」 妹妹開始咳嗽,沒能把話說完,和我一起做什麼?有點想知道又不願知道,有點瞭解又不太瞭解。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想呼叫澄江,但她看來又沒事了。 與病危比起來,像這種程度從小就是家常便飯。 「總之,你比我預想的要健康,真是太好了,不過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要走了!」 「哥哥,不要再丟下琴美一個人…」 走出房間時琴美對我懇求,我只能默默點頭。 妹妹確實並非病危狀態,我越來越在意電報的事,假設是有人故意惡作劇,那麼是誰呢?東京的友人中,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家中的人與村裡的鄰居,都不可能知道我的住處,既然如此,是誰?又為了什麼? 也許因為安下心的緣故,我開始對電報的事不著邊際地思索。無意間,我發現長谷川擋在我的前方,以地獄使者般的冷酷眼神,俯視著我。 「你見到琴美小姐沒事,已達到目的了?」 毫無昂揚頓挫的聲調,他好像想盡快將我趕出去。其實我也壓根兒沒有長居此處的打算,可是,這男人為何把我當成瘟神?司機時代的他,是個沉默寡言的好人,我不在的期間,這裡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 「算是吧,靜子呢?」 「她出去了,暫時不會回來!」 電報的寄信人是靜子叔母,我原本期待能從她那兒找到些蛛絲馬跡,可是她卻不在就沒辦法了。 「總之,晚餐準備好了,請到餐廳去吧!」 煞有介事的態度。我聳了聳肩,再度向大廳走去。 ——————————————————————————– 第二章 茉莉香 來到餐廳後,茉莉香已在那兒等我。 「俊彥,怎麼這麼慢?」 「嗯…有一點事延誤了,怎麼不進去?」 「因為一個人會不安嘛。剛才小望也問了我一大堆事,我想應該沒穿梆…」 我有點著急起來,如果茉莉香是假未婚妻的事穿梆了的話,真不知該怎麼面對長谷川?總之,先進去餐廳再說說。 二十張榻榻米左右大小的室內,坐著叔父神田康之及兩個小孩,晉吾與小望兄妹。澄江往返在廚房與餐廳之間,默默準備晚餐。 一踏入室內,叔父就先開口。 「唷,俊彥,真是好久不見,看來過得不錯嘛!」 「好久不見了,托您的福,我過得還可以,大家也都很健壯嘛!」 「還好還好,兒子和女兒很健壯,我的小弟弟更健壯,哈哈哈!」 叔父好像很滿意自己開的低級玩笑,開始咧嘴大笑。當然,笑得出來的只有他一人,茉莉香甚至明顯的露出厭惡的表情。 「可是,是誰寄電報給我的呢?還寫說琴美病危?」 「琴美病危?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我不曉得,有人知道嗎?晉吾?小望?」 神田兄妹異口同聲說不知道,大概真的是惡作劇吧? 「是嗎?不過,寄信人的姓名寫著靜子叔母的名字…」 「她今天不在,晚上不會回來,等她回來你直接問她吧!」 我心中納悶著,在餐桌旁坐下,茉莉香也坐在我隔壁。 「那些先不管,聽說你今天帶著未婚妻凱旋歸來是吧?這位就是茉莉香小姐吧,真是大美人哪,不錯嘛,俊彥你真有兩把刷子!」 在我介紹茉莉香,說明近況的時候,叔父也同樣笑容滿面,偶爾插嘴說個無聊的笑話,一個人自得其樂。和興高采烈的康之叔父正好相反,餐桌上的氣氛越來越尷尬。 不只中年而已,已經開始進入衰老期的叔父,個性就和他猥褻的肥油容貌如出一輒,我從沒見過如他這般能令每個人都不愉快的人。 「不過啊,你的工作又順利,而且還找到個美女未婚妻,雖然我不知原因,可是你離家出走還滿有代價的嘛!」 哪壺不開提哪壺。看著不吭聲的我,小望畏畏縮縮地插話。 「爸爸,差不多該開飯了啦!」 小望和琴美同年齡,從小兩人長得就很像。我離家前還不大的小望,只要學校連休都會來玩。她和琴美不同,總是朝氣蓬勃,常常跟我去風景寫生,自己也會胡亂塗鴉。 坐在旁邊的晉吾,應該已經蠻大了。和我家相反,神田家好像哥哥比妹妹心思細密,金屬框的眼鏡與遺傳自他母親的尖下顎,給人神經質的感覺。他一言不發,只用眼角不停瞄著四周,似在思考什麼事的樣子。 「爸,吃飯了啦!俊兄,不,俊彥先生他們一定也餓了…」 「啊,是我不好,歹勢啦,開飯吧!不要客氣,盡量吃吧,喂,澄江,多端一些菜出來!」 澄江做的家常料理極為美味,可是一看到叔父的樣子,我和茉莉香就不太大胃口。 「怎麼了?澄江做的菜不合口味嗎?」 「不,非常好吃!」 「那就多吃點吧,反正,今天晚上你要好好享受一番吧!」 享受什麼?我一出口就後悔了,提出問題無外乎火上加油,這是很容易想像得到的。不用說,叔父露出滿面下流的笑容,開始喋喋不休。 「在這荒郊僻野中說到享受,當然只有一件事,不用說也知道是打炮吧!喔,這句話是從哪學來的呢?最近年輕人說的名詞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叔父!」 「害什麼羞啊?你們有婚約在身,做這種事是正常的啊,對吧?茉莉香!」 茉莉香不理他,他居然問出更難堪的問題。 「對了,你們平常喜歡用什麼體位辦事?」 「在晉吾和小望面前說這種事,不會不好意思嗎?對茉莉香也很失禮吧!」 「你想說我性騷擾嗎?我家這兩個孩子你可以不必擔心,他們都已經不是小孩了,況且現在都市裡的年輕人,不都流行什麼援助交際嗎?早就進入自由性愛的時代了;茉莉香在認識俊彥之前,和幾個男人睡過呢?」 叔父依舊淫猥地笑著,一副挑 的態度。我的拳頭在餐桌下不覺中握緊,這時茉莉香的手蓋了上來。 「我…三個人,和三個男人睡過,我本來就沒打算隱瞞,所以你對我有什麼看法那是你的自由。」 她這番逼不得已的發言,讓我為之一驚,渾身僵直。 「哇哈哈!真是個誠實的好女孩,太棒了太棒了。俊彥,這種女人你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別說三個月後,我現在就舉杯祝福你們!」 叔父愉快地咧嘴大笑。看到他的笑臉我就起雞皮疙瘩,渾身不快。老實說,我恨不得立刻就飛奔出這屋內;既然確認了妹妹沒事,加上考慮到偽稱茉莉香是未婚妻這件事,再待下去也沒用;而且,叔父下流無恥的言語,更叫我無法忍耐,我甚至認真考慮是否乾脆帶茉莉香走路到鄰村,但我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她對叔父毅然採取了對抗的姿勢,我既然讓她淌了這趟渾水,就有義務照料她。至少在明天早上一起離開之前,我絕對會徹底保護她。 澄江所做的美味料理,很可惜的被迫吃來索然無味,終於晚飯的時間告一段落了。 「俊彥,這裡是你的家,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今晚就伸長你的大棒子,狠狠地把茉莉香搞得欲仙欲死吧,哈哈哈!」 叔父最後不忘再開個下流的玩笑,走出了餐廳。緊接著,神田兄妹也由椅子上站起,小望看著我,似乎有話想說。 「呃,俊彥先生,那個…下、下次請再教我畫畫…」 「啊,當然好!」 「哇,謝謝!」 愉快地微笑的小望身旁,繃著臉的晉吾小聲開口。 「小望,走了,用功時間到了!」 「唔…好,俊彥先生,茉莉香小姐,我先走了!」 扭扭的兄妹離開後,澄江對我們說道。 「兩位的房間,就是剛才帶領茉莉香小姐前去的那間。」 「噯?我們住同一間嗎?」 「是的,是那間吾襦之間。康之先生囑咐說那間最適合。」 可惡的康之叔父!我在心中破口大罵。吾襦之間,是用來接待新婚客人的房間。 「還有,他說,棉被只要一條…」 「真的太…」 我被叔父周全而惡劣的計畫氣得目瞪口呆。他好像無論如何都要我和茉莉香結合,我瞄了瞄身旁,卻得到意外的回答。 「我不在意…」 等一下,但是我在意,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一切都被叔父玩弄在股掌之間,令我相當抗拒。可是話說回來,一想起那個夏夜,我又不願意回我以前住的房間一個人睡。 迷惑了一陣子,為了必須住在素不相識的家中的茉莉香著想,我決定目前還是和她在一起較好,而且,經過長途旅行後也感疲累,想早點休息。 婉拒了澄江的帶領,我帶著茉莉香離開。在走向吾孺之間的路上,茉莉香頻頻偷瞄我的臉。站在我的立場,叔父的事令我感覺自卑,老實說,我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俊彥…呃,那個…你會…你會看不起我嗎?」 忍不住先開口的,是她。 「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正好相反,康之叔父說得那麼過份,而你一步都不退讓。換成別人的話,不可能有勇氣採取那樣毅然態度的!」 我說的是真的,過去怎樣都沒有關係!而且,雖相識不到數小時,但我認為,她不是個會在別人面前淡然說出那種話的女孩,她擺明了與叔父對抗的精神,贏得了我的好感。 「甚至可以說我很尊敬你。這裡就是吾襦之間…」 八張榻榻米大的房間中,如澄江所說,只放有一件棉被。我們適當地擺放行李,互相背對著換穿準備好的浴衣,穿了寬鬆的浴衣,我們的心情也變得舒坦。應該是的,可是實際上即使內心想放鬆,卻反倒渾身不對勁。 「你怎麼了?輕鬆一點嘛!」 「你才是呢,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幹嘛緊張啊?」 「我哪知道?可是看起來就很緊張。」 「哪有啊?那個,你今晚準備怎麼辦?啊,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男人。」 輕聲低語中,似乎蘊藏了某種涵意。我多少有些在意,但追問的話會很尷尬,還是算了。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只能沉默不語。 凝重的沉默,這氣氛和吾襦之間一點也不相襯。雖然我們這對假未婚夫妻待在這房間裡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只是我壓根兒沒想到,吃完晚飯後會這樣閒得發慌。叔父的戲言橫過我的腦海,我在心中對他搖頭拒絕。 要說些什麼才行,可是,這回先開口的又是茉莉香。 「俊彥,要不要去散步?到中庭走走,轉換一下心情吧!」 「啊,好啊,當然好,贊成!」 煞有介事地一搭一唱後,她總算恢復了平日的笑容,我們從露台走出中庭,以輕鬆的腳步閒晃在夕陽面下的庭園中。 「這庭院真是大,好羨慕!」 「在這裡,庭院的大小一點也不稀奇,周圍的山野全都像自家的院子。」 「所以才更讓人羨慕啊!」 「是嗎?我住在東京三年,總覺得住得比這裡習慣,大概是比較合我的個性吧。當然,飲水是差多了!」 中庭的盡頭,有一棟古老的大倉庫,我們在倉庫前折返。 「不愧是歷史悠久的家族,連倉庫都這麼大,裡頭該不會是座寶庫吧?」 「開什麼玩笑,成天做白日夢的女大學生,你電視看太多了。」 「噯∼太過份了,把我說成那樣!」 茉莉香稍微嘟起嘴,卻似乎並不是真的生氣,馬上就又咯咯地對我笑。她八成是想把晚餐時的不快感一掃而空吧。 「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何丟下這裡不管,跑到東京去…」 不能理解?是啊,常人都不會懂的,但是,在某個意義上來說我並非常人。不,不只有我,這個家的人,還有這村子裡的人,我想大家都非常人。 「我啊,從以前就和他人有些不同,告訴過你我父母均歿的事吧?其實死去的母親,在我心目中是有兩個完全不同的形象的…」 我想起母親的身影,虛空的眼神望向遠處。 生了我之後,母親就時常臥病在床,由於病情一直沒有好轉,所以連我這個兒子都很少在她身邊。照料母親的工作由父親扛起,我則多被澄江的父親高野先生及長谷川先生帶去遊玩,因此對雙親的記憶相當模糊,小學一、二年級之前的事,幾乎沒有記憶,因為連全家福的照片都不曾拍過。 但是從生下妹妹琴美之後,情形有了大轉變,媽媽恢復了健康,每天都帶我和琴美去散步,我們彷彿要填補以往親子交流的空白一般,母子間無所不談,而且,一家人全心全意地,疼惜著宛如代替母親生病的妹妹。 基於同為苦命人的親切感吧,我囉哩囉嗦了一大堆。這種話我從沒對人說過。茉莉香也不發一語,默默地凝聽。 邊說話邊漫無目的地散步的我們,不知何時已來到別館前。 「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別館,以前母親身體不好時在這裡養病。現在…養病的人是妹妹…」 出乎意料的,這時從別館的方向聽見了奇特的聲音。豎起耳朵聽,似喘息又似低吟的聲音,斷續地從屋內傳出。 「這是什麼聲音?琴美?是琴美?」 「噯?」 「是琴美不會錯,她在呻吟嗎?」 我想確認別館裡面的情形,於是向著門口接近。這時,剛才並未看見的長谷川,就擋在我的眼前。 「長谷川先生,你來得正好,琴美好像在呻吟…」 「你曉得的吧?琴美小姐的病情我們交由澄江負責!」 「這是什麼話!趕快讓我進去!」 「如你所知,我們有醫學方面的完善準備,外行人沒有插手的餘地。」 長谷川彷彿一座巨大的巖山一般阻擋在前。這回沒有茉莉香的助陣,我充分體會到有如青蛙被毒蛇盯上的心情。互瞪了一會兒後,也許澄江在裡面醫治琴美吧!沒有再聽到聲音了。 「回你的房間去!」 長谷川以嚴厲的口氣要求我,我無可奈何,只得順從。 回到客房後,茉莉香歉疚地看著我。 「那個,剛才對不起,你在別館門前,我沒辦法…」 「不,他說的沒錯,我這個外行人根本幫不上琴美的忙。」 「沒這回事,有很多事是非你不能辦到的,你能為琴美做的事太多了!」 「是的話就好了!」 雖這麼說,但我很怕見到琴美痛苦的表情。她的病情,主要原因不在肉體因素,而在於精神方面異常所引起。一旦情緒崩潰,會引發高熱與氣喘發作,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吐血。每次見到琴美的病狀,我就心如刀割。我比誰都喜愛疾病纏身的妹妹,好想要就此永遠待在她的身旁,一輩子都能照顧她。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我不能逃避! 「喂,俊彥?你沒事吧?」 茉莉香看我悶悶不樂,想為我解愁。 「這種時候就要喝點小酒。來,喝吧!今晚喝個痛快!」 她從行李中取出酒瓶,將琥珀色的液體注入矮桌上的酒杯,我在一旁茫然望著她的動作。 「來,乾杯吧!」 反正棉被只有一條,喝個通宵也不錯! 我大口喝光杯中的白蘭地。 過了多久了?酒瓶中已經一滴不剩。 茉莉香呆滯地笑著,醉醺醺的樣子一目瞭然。 「辣個咧,偶跟裡講喔,喂,裡有沒有聽偶唆啦?」 醉得口齒不清也是當然,她大概喝了比我多一倍以上的量。 「小彥啊!裡甘有在聽偶講話啦?」 「在聽啊,可是你先把衣服穿好啦!」 「啥米?裡唆偶的衣胡怎樣啦?」 「浴衣沒綁好,看到內褲了!」 「哇哈哈哈!裡渾討厭喔,小彥速色鬼!」 茉莉香毫不介意,開始狂笑。我的眼晴不知該往哪看,但還是忍不住偷看一下她零亂的浴衣間裸露出的,微微泛紅的肌膚與純白的內褲。 「蝦米?裡懷在偷看?忍賴不自了速嗎?」 說的話越來越讓人聽不懂,最後一句已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了,可是她想說的話,正中了我的內心。 「少廢話,我也喝醉了,當心我藉酒裝瘋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辣裡就四四看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可能只是說笑罷了,可是我不吃那一套,上下的頭都血脈賁張,我抑制不了自己,身體比意識更快採取了行動。 我把輕喊一聲「呀!」的茉莉香壓倒在棉被上,解開已鬆弛的衣帶,抓住零亂的浴衣啪一聲左右拉開,豐滿的胸部,展露在我的眼前。血色鮮嫩的肌膚顯得微微潤紅,是喝了酒的關係吧?粉色花瓣的中心,硬挺高漲的乳尖向上突起。 「俊彥,溫柔一點,呀…」 低聲的呢喃,是清醒的聲音。 「怎麼,不是醉了嗎?」 「你醉了?醉了才做這種事?」 我?我怎麼了?我想做什麼?捫心自問的我,被一雙朦朧的瞳孔凝視著。 「我,就算是也無所謂…」 「為什麼?」 「別管,快來吧!」 那是甜美又無奈的誘惑。這一句話,讓我的感情瞬時高騰,我緊摟住那魅惑的肢體,在光滑的肌膚上舞動我的指尖。 我直接感受著雙十年華女孩的體溫,放肆地蠢動雙手。無意識但真實地,十隻手指宛若個別的生物般蠕動,一面揉搓渾重的玉乳,一面轉動著那顫抖的乳尖。 「啊,噫,呀∼不要光無摸胸部…」 我順從茉莉香的哀求,將右手離開胸部,沿著平滑的曲線向下滑去,越過肚臍,到達蕾絲裝飾的薄布上。 一邊壓著充滿彈性的下腹部,一面把手指探入內褲的間隙中,觸 到茂密森林的前端。在柔毛的樹叢上劃著圓愛無後,再往下方探去,即刻抵達熱燙柔肉上的秘縫 「嗯…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唔…」 我的右手持績著內褲中的秘境探險,茉莉香的口中也開始吐露出濕熱的喘息。當然,我的左手也不停止上方的愛撫玩弄,嘴唇和舌尖同時對胸部及乳尖進行吸舔的進攻,而且,因剛才略為粗暴地撫弄她最敏感的部位,茉莉香的身體開始產生誠實的反應。我的右手指尖,已被滲出的愛液沾得濕濕滑滑的。 「茉莉香,已經這麼濕了!」 「唔啊,不要說了!我已經,快要不能忍耐了!」 「喔?快要高潮了嗎?」 「不是啦!你,你很壞耶!」 我並非裝蒜,也不是想讓她焦急,純粹只是判斷錯誤,反而我自己著急得不得了,一抱起她的上半身,就盡情地用力由背後摑住那柔軟豐滿的胸部。 「啊!好痛∼俊彥,好痛∼」 在陷入柔肉的指間,清楚地感覺到堅挺的突起更加變得緊繃漲大,我胡亂地繼續舞動我的十指。 「拜託,拜託你,趕快插進來…趕快進來我的體內…」 我呼吸紛亂點點頭,拉下她覆蓋下腹部的薄布,然後將我的內褲中暴跳而出的男很,抵在裸露的濕濡秘部上。 「啊啊!好熱,好熱!俊彥的…嗯啊,啊,好熱!」 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女性經驗,完全不清楚這時候要怎麼做才好。一昧蠻幹的結果,根頭只在秘縫周圍空轉,始終無法抵達目的地。 「啊,不要讓我焦急…唔…或者,你是第一次?」 我沒回答,心無旁騖地壓進男根。茉莉香有些看不下去了,右手溫柔地幫忙著我高翹的巨棒。我的分身受到新的刺激而抽搐,跟隨著引導,潛入濕漉漉的裂縫之中。 「唔!俊彥的好大…啊,啊啊啊!好粗∼!」 「茉莉香的體內好熱,熱得快要溶化了,而且,滑溜的感覺爬上來了,好,好舒服!」 因酒與悅樂而身體熱燙的茉莉香體內,彷彿灼熱的火爐,我也沉醉在酒精與初次的交合之中,意識漸趨朦朧,可是下半身卻繼續貪婪地追求快樂,不停激烈躍動。 「唔啊!怎麼,突然…唔唔唔∼!!不,不行!!」 茉莉香痛苦似的像要掙脫,不斷扭動身體。她每一扭,肉壁與柔唇就更夾緊深埋其中的肉棒,麻 的快感疾馳過我的背部,所以我更加激烈重複自我任意的粗暴抽送。每回突刺、扭轉、摩擦,結合部位就噗滋噗磁地傳出淫靡的水聲,高潮的界線,就差一點了 「唔唔…要出來了!!」 「不,不要!不能射在裡面!!俊,俊彥!要射的話,要在外面!」 茫然聽著茉莉香大叫的我,急忙想抽出肉棒,可是拔出的動作卻無法配合上抽送的節奏,結果,我的男根一邊強烈地射精一邊抽出體外。 「唔哇!?裡面,裡面不行∼!!」 我聽到了她的狂叫,感覺上卻像遠處的聲音,在內外都放出大量精液的我,和茉莉香互相依靠著,躺進棉被中。 「嗚…嗚嗚…太過份了,我說過裡面不行的…」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因為太舒服了,所以…這個…不知所措,來不及…」 說出一堆丟臉的藉口,小弟弟剛才的威武也消失了,縮得小小的,無力地垂流出剩餘的白濁汁液。 「而且,只有你一個人高潮,人家還沒…」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算了,晚安!」 說完這句話,茉莉香就拾起散落一地的浴衣,套進頭上。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未婚妻遊戲結束的宣告。 我痛責、厭惡起自己。沒辦法,只有走離她的身旁,然後只能蹲在房間的一角,等待黎明到來。 杵在牆邊醒來的我,身上不知何時蓋了件毯子。 我想是茉莉香蓋的吧?將目光移往棉被的方向,她已經不在那兒了,浴衣也整整齊齊地疊好。她大概比我先醒來,而且也盥洗完了。 一陣清爽的微風拂過房中,太陽也已高高昇起,牆上的時鐘指著9時的方向。我伸了個懶腰,從毯子中爬出,四處張望,茉莉香已經不在了嗎? 想起昨夜的失態,我又垂頭喪氣。 我的初體驗對像 茉莉香,她現在大概很討厭我吧?原本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的戀情罷了。 戀情?我迷戀上茉莉香了嗎?所以才和她做愛?那麼,這表示情和性能夠劃上等號嗎?只要是戀愛中的男女,性愛都能被正當化嗎?假設是的話,那麼比情更上等的愛呢?只要是與你愛的人,只要兩人相愛,結合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愛的人是…我,我所愛的… 「早安,俊彥少爺!」 聽見問候聲,我抬起頭一看,澄江正跪在走廊上。 「早餐馬上就準備好了,請您到餐廳用餐!」 她一夜未安眠,卻不改嚴謹的態度,彷彿把自己關入名為傭人的籠牢之中。 「澄江姐,拜託你,像以前那樣說話好嗎?我覺得現在好生疏喔!」 「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澄江了,我現在是傭人的身份…」 我完全不知為何她會如此頑固。 我唯一可以確知的,就是在我離家的這段期間內,一定發生什麼事改變了澄江,僅此而已。 「你有什麼煩惱嗎?只要我辦得到,一定會盡力幫你。」 澄江顯得沮喪,看來她有煩惱的事應該是可以確定的。可是我也不能恣意探聽她的隱私,只能等待她自己說出來,她真的會對我告白一切嗎? 「可是,俊彥少爺會回東京吧?」 我詛咒起自己的愚昧。變了的不只是澄江而已,我自己不也和以前完全不同嗎? 「對不起,我說了不負責任的話。」 「請您不要介意。」 我們之間被凝重的氣氛支配著,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如此,回來果然是錯誤的決定嗎?如果沒有那封電報的話… 「澄江姐,昨晚琴美好像很難過吧?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就算在這裡也幫不上琴美的忙,所以,我想至少能幫忙一下別人!」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可是聽起來卻像在說謊一樣。 「啊,不,抱歉,當我沒說好了,不敢面對一切而逃跑的我,現在說什麼都缺乏說服力,琴美就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那麼,我要到餐廳去了,俊彥少爺也請到餐廳用餐。」 五分鐘後我到了餐廳,卻沒有別的人在,大概因為睡晚了,其他人都用過餐了吧?總之,先等等澄江吧。 對了,茉莉香到哪去了呢?難道她還在生昨晚的氣,先離開了嗎?若是如此,那麼未婚妻的事說不定會被揭穿,孤立無援的不安與焦躁,陣陣刺痛著我的胃。 「俊彥!」 凶悍的聲音傳來,害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靜子叔母回來了。 性感的體態,全身穿著華麗的名牌時裝,三十六歲的叔母依然青春美麗,說她才二十多歲也沒有人會起疑。我不稱呼她「靜子叔母」而直接叫她「靜子」,就是這個原因。 靜子和長谷川在一起,看來剛從外面回來。由兩人的表情判斷,搞不好茉莉香的事已經穿幫了。 「你到底到哪兒去了?三年來連一點消息也沒有!哥哥還拜託過我要好好照顧你和琴美耶,可是你真不聽話!而且聽長谷川說,你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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