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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由 小高 於 04/24-17:33 發表 標 題: 短髮少女 ——————————————————————————– 目錄 序章 我剪頭髮的理由 第一章 再會 第二章 小女生的誘惑 第三章 第一次練習 第四章 雙人份甜點 第五章 危險的兒童套餐 第六章 喜極而泣的淚水 尾聲 「再見了 小修」 ——————————————————————————– 序章 我剪頭髮的理由 小修的媽媽是在我跟小修四歲的時候不幸過世的。 死因是交通意外事故,在她買完晚餐要回家的途中,由於開車的卡車司機打瞌睡,竟然衝進了人行步道而撞上她,聽說好像是當場死亡。 小修是在我唸幼稚園的時候,住在我家附近的同年齡男孩子。在他柔順平直的短髮下,我看到他的眼淚像雨滴一樣不住地流,可以看出他深切的難過。 對年幼懵懂無知的他而言,母親的去世他完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至於我和小修初遇的情形,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真要說有印象的話,只有在那段日子裡我一直陪在他身旁。 小修比我早一個月出生,他是七月八日、也就是七夕的隔天出生的,而我則是八月十二日、終戰紀念日的前三天出生的,雖然我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卻被我們視為家族成員之一我爸爸和小修的爸爸從中學開始就是好朋友。 我爸爸是在大學裡做有關野生動物的研究,而小修的爸爸則是在大手商社服務,是一個踏實的小職員。雖然兩個人的工作性質差異很大,南轅北轍根本毫不相干,但是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性情竟然非常地投合,不僅是鄰居,兩個家族也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通常在禮拜天晚上,我們會招待小修和他爸爸來家裡一起好好的吃頓晚餐。 小修媽媽的葬禮,是在我們鎮上盡頭的小寺廟裡舉行的。六月中旬,正值梅雨最旺盛的時節,那一天從早上開始就下著綿綿的細雨,雖然下著大雨,弔喪客仍不斷的到訪。有小修的親戚、他爸爸公司的同事、他雙親的朋友,以及包含我們一家人等住在附近的鄰居們,都成為參拜者了。 在棺木要搬上靈樞車做「最後告別」時,小修並沒有哭泣,媽媽抱著剛出生的妹妹及七歲就離家的姊姊還有我,呆然若失的看著這一幕。 那時候,我們兩人也才剛上幼稚園而已,對於「人死」這件事情還不是很了解,但對小修來說「母親的死」,則是意味著已經無法再看到最喜歡的媽媽了。 其實小修媽媽的葬禮,對我來說是相當無聊的。好不容易特意的聚集這麼多人,但大家的情緒卻很低沉,每個人都沉默不語,連總是溫柔微笑的姊姊,臉上也露出陰沉的表情。 大人們都穿著一樣的黑色服裝,靜靜且緩慢的移動著。只要我稍微發出大一點的聲音,爸爸就將食指放在被鬍子包圍的嘴巴上,並露出可怕的表情,而媽媽抱著剛出生的妹妹,一點也不在乎我的吵鬧。 今天儘管不是我的生日又不是聖誕節,但大人都會給小孩子滿滿的點心,讓他們變的乖巧、不吵鬧。 葬禮的隔天,我到小修他家玩。這一天,小修向幼稚園請假。 其實他並沒有生病,只是想在家裡休息一天。 雨從昨天就一直下個不停,我撐著鮮紅色的雨傘,穿著黃色的馬靴出門。左手提著昨天裝點心的塑膠袋,打算來安慰小修。 按了門鈴,小修的爸爸出來應門。他爸爸今天也向公司請假,呆然的臉上,困難的對我擠出一抹微笑後,馬上又恢復呆然的表情,逕自往裡面走去。 小修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的板凳土、頭低低的靠在雙手抱住的膝蓋上,即使看到我來了,也沒有抬起頭。 「這個,給你!」說完後,我就從袋子中拿出點心來。 「謝謝!」道完謝後,小修收下點心,但是卻一點也沒有以往高興的樣子,反倒讓我覺得有些掃興,我就在小修的身旁坐了下來。 小修現在真的是一點生氣也沒有,我不斷地和他說了很多話,但他都僅僅是含糊其詞的回答「嗯」和「是吧」而已。而我帶來的點心也被他擱置在旁邊,他的視線直愣愣的從敞開的走廊往庭院的方向望去。 雨,漫無目地的下著,好像永無止盡。 從屋簷往下滴的水滴,打在放鞋的石板上。在不寬敞而修剪整齊的院子裡,盛開的繡球花被雨珠恣意地吹打著。和陰沈沈的天空相比較,這鮮綠的繡球花好像是青紫色的球一樣。 不知要說什麼的我,於是就指著那些繡球花說:「那些花、叫牽牛花吧!」 「不是的,那是繡球花啦!」眼睛看著我手指方向的小修,開口糾正了我的錯誤。 「是嗎?」 「是的!」 「那麼的話…」 我真的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我特意帶來安慰他的點心,似乎一點也發揮不了功效。 這時候拉門慢慢打開,小修的爸爸探出頭來,好像有事要對小修說的樣子。 「妳等我一下…」小修站起來走了進去。 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我只好從餅干袋子中取出糖果來舔,而眼睛則看著爬在繡球花葉子上緩緩蠕動的蝸牛。 這時隔著拉門、可以清楚地聽到從客廳傳出小修和他爸爸磯磯喳喳說話的聲音。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又聽到拉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 我感覺有人在我背後坐下,而我直覺到那是小修,但我還是頭也不回的注視著蝸牛,嘴巴繼續舔著糖果。 小修只是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語,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爸爸跟他說了些什麼。 他到底怎麼了?我也不知道,突然背後有隻手撫摸著我的頭髮,而我仍裝作毫不在意,還是看著蝸牛、吃著糖果。 年紀尚小的我,還未意識到異性接觸之類的事。此時,我感到頭髮被輕輕的拉扯,於是就轉身想要回頭看。 「啊,不要動!」 「耶!」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小修慢慢的、溫柔的弄著我的頭髮。 「好了,完成了!」 小修將我的頭髮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甚至還可以從右肩往前面垂下來。 「嗚哇!」我的嘴巴張得像盤子一樣大,而眼睛也瞪的好大,這就好像魔法出現在我的髮辮上一樣。 「好漂亮哦!跟姊姊一樣耶…」 小學六年級的姊姊,常常將頭髮編成一條很大的辮子。 能變得和姊姊一樣,實在讓人很高興,我想要看到完整的辮子,因而一直將頭往後轉。 但不管我怎麼拼命的回頭,也看不到自己的後腦勺。結果就好像小狗追著自己的尾巴般不停的團團繞圈子,但就在我甩弄辮子想要看得更清楚的同時,好不容易編好的三條辮子前端,竟然鬆開了。 「啊,不行,那樣做會…」 小修從點心的袋子中拿出原本綁著巧克力盒子的橡皮筋,接著仔細地綁住頭髮辮子的尾端。 我玩弄著辮子的髮結。 「小修,你為什麼會做這些事呢?」 「是媽媽教我的…」 不經意的一句話,再次勾起了記憶。想起那永遠再也見不到面的媽媽,小修低下頭來沈默不語,我看到他這個樣子,也就不敢再繼續往下問。 「…」 「…」 這時候雨勢好像增強了,但我們倆還是一直沉默不語。 小修的媽媽是個美人吧!真是應驗了「紅顏多薄命」這句話,他媽媽有著晶瑩剔透雪白的肌膚和飄逸亮麗的秀髮。 小修媽媽那頭長及腰際的秀髮,不管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宛如剛洗過般柔柔亮亮的,我想應該可以用古典授課中所說的「黑色濕潤羽毛」來形容吧! 「媽媽教我的…」 當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在我的腦中浮現出,小修的媽媽用著自己那漂亮的秀髮當教材,細心的教他如何將三束頭髮編成辮子的方法。或許因為小修的媽媽有著比我漂亮的秀髮,所以一定能夠編織比我漂亮的辮子。 突然間,我竟有著所謂嫉妒的感情。我想要成為小修最重要的人。 凝視著小修那陰沈的側臉,在我幼小的心靈裡,居然不知不覺的萌芽出那樣的想法。 好久都提不起勁的小修,隨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天、二天、三天…十天…一個月,慢慢過去了,心情終於也跟著漸漸的變得開朗起來了。 自從那天小修幫我編辮子以後,我每天都會央求小修幫我編髮辮,大概過了一個半月左右,這件事對我們倆而言,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已經是一種彼此的默契。 在附近,因為沒有其他年齡相近的孩子,所以我和小修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倆個人一起遊玩。天氣不錯時,就到我家附近約寺廟去遊玩。在寺廟的後面,穿過茂密的草林,爬上陡峭傾斜的小坡,那就是我們經常來的廣場。 這是個被繁茂的樹叢所圍繞,從外面所看不到的秘密場所,因而成為極好的隱密之地。不用說這一件事當然只是我跟小修倆個人知道。廣場大概有八塊榻榻米寬,從正中間稍微移動的地方就有合適的岩石可供坐下。 來這邊是我們倆人間的秘密約定。平常我坐在岩石上,而小修就站在我後面為我編頭髮,在屬於我和他的秘密場所,我們每天都玩到傍晚才回家。 玩夠了之後,總是帶著一身髒的我,一起回家,並在晚飯之前會先和姊姊一起洗澡。 「來洗澡了!」 姊姊總會從樓下呼喚著我,而我則待在二樓自己的房間內,一邊回想著今天和小修所發生所有快樂的事情,一邊解開一個一個辮子的髮結。 我和小修,玩些什麼呢?和小修,說些什麼話呢?和小修…和小修…和小修… 只要想到和小修在一起,對我而言,那一整天都會保持很愉快的心情。 由於每次我出去玩時原本都是散著頭髮而長髮飄逸,然而晚上回來時頭髮卻是編著辮子,由於髮型完全不同的改變,讓家人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最初爸爸跟媽媽認為是我央求姊姊幫我編的,在晚餐中詢問姊姊時,她用很溫柔的口氣來否定。 「不、不是我!」 那麼,是誰呢?僅管他們一直問我,我還是不肯透露,好奇心強的媽媽,用親手製作的布丁來與我交換辮子的秘密,但是我依然守口如瓶,絲毫不為所動。因為這個秘密,並不是我一個人的秘密,而是我跟小修倆個人共同的重要約定,所以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即使用像布丁之類的東西來交換,也還是不值得的,我也沒有理由將它洩露出去呀! 因為並沒做什麼其他的壞事,所以雙親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辮子的秘密就這樣的保密下來,我和小修依然像往常一樣過著平穩的生活。 這期間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我的辮子增加成兩條,髮結也變的比較細了。我之所以會對小修提出這樣的建議,有二個理由:第一是我對之前一成不變的辮子覺得有點厭煩了,第二就是髮結如果編的很細的話,編髮會很費事,那我心中小鹿亂撞的時間就會變長。 是的,我會害羞得心頭小鹿亂撞,因為編織頭髮時,小修的指尖就會觸摸到我的脖子,這樣小小的肌膚之親,就讓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就這樣隨著季節的更換,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過一年的時間了。 隨著小修媽媽的一週年忌與梅雨季的結束,接踵而至的是酷熱的夏天。小修除了比我早幾天滿六歲以外,我和小修每天在一起的生活,幾乎沒多大的改變。 八月,盛夏時期。秘密場所四周的樹林,不時傳來熱鬧的蟬鳴聲。我沐浴在這恬靜的夏日午後怡人景色中,一如往常的坐在岩石上,等著小修幫我編辮子。 小修用著熟練的動作,將我的頭髮一分為二,抓起秀髮進行編織的工作。在這一年中,大概因為他每天都持續的編織著我的秀髮,因此小修已經可以很快地將三束秀髮編織的很漂亮。當我想要再慢一點會比較好的時候,兩條辮子已經編好了。 「好了,完成了!」 從這邊到髮稍,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小修拿著編好的兩條辮子,從我的雙肩前面垂了下來。 那是?有些奇怪…我整理著從自己肩口往胸前垂下辮子的髮稍,仔細的注意看,那不是平常用的橡皮筋,而是在上面附著兩塊紅色塑膠玉。 「這是…?」我用手指抓著辮子的前端,看著站在背後小修的臉。 小修害羞的面紅耳赤。 「這個,給妳!」 「耶?為什麼?」 「今天不是妳的生日嗎?」 這一天是─八月十二日,的確是我六歲的生日。這是小修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小修一邊窺視著我那因為太過高興而顯得發呆的臉,一邊提心吊膽的問著:「不喜歡嗎?」 「不、沒那回事。」我慌張的搖頭,辮子也跟著一起擺動著。 「實在是…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是小修給我的禮物耶!到現在為止,這比起爸爸、媽媽或鄉下的奶奶所給我的禮物,都要來的高興。這比任何東西都還要來得重要,這是我最珍貴、最珍貴的寶貝。 想著想著,我真是覺得很幸福。每天可以隨心所欲的睡覺、有很多東西吃、又可以每天玩,再加上小修總是陪在身旁。我想若是能永遠這樣,每天都會過的很幸福。 但是,在秋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小修告訴我一件事… 十月中的某一天,在我們玩的很累,就要說「再見」的時候,小修對我說:「我…馬上就要搬家了…」 「搬家?搬到哪邊呢?」 「東北地方。」 「那個地方,很遠嗎?」 「嗯、不坐新幹線是沒辦法到達的。」 不坐新幹線的話是沒辦法到達的地方?那個地方對當時的我而言,是遠遠超乎想像的地方。 「那麼,什麼時候回來呢?」 小修的視線並未看著我,只僅僅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說不知道,那麼是表示,也許一直都不會再回來也說不定囉?」 小修別過臉去,輕輕的點著頭。 也許一直都不會再回來也說不定。明天?後天?不管多久,對於正期待回答的我來說,因為這個衝擊而讓我變的茫然若失。 「禮拜天的早上就要出發。」 今天已經是星期四了,如果是星期日的話,那就是三天後了。而且如果是早上出發的話,那和小修一起玩的時間就只剩下明天和後天而已。這樣的大事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我心裡覺得非常的遺憾與難過。 「小修即將要走了?要去一個不知道有多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小修就要…要走了…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下。 慌張的小修於心不忍的看著哭紅了眼睛的我,哄著我說:「啊!對了,我今天有帶好東西來。」 「好東西?」 「嗯!」小修從短褲的口袋中,取出用紫色布包裝的小盒子,對著我將蓋子打開。 「妳看,這個…」 放在小盒內的是一個戒指。銀色的戒指上鑲著一顆很小的鑽石,這一顆米粒大小的寶石,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有如掉落在地上的繁星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戒指,那並不是餅乾之類贈品的玩具,而是真正的戒指。 「哇…」我好像忘了剛剛哭泣的事,仔細看著那個戒指。 「這個,是要做什麼?」 「這是媽媽留的紀念品…」小修說完後,臉上閃過寂寞的表情。 「是『紀念品』?」我驚訝的問。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為了保留著而不要忘記已經過世的人吧!」小修點點頭,向我解釋著。 「嗯…」 事實上,我對於「紀念品」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是完全沒有一點概念。 「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是在葬禮那天從爸爸那邊拿過來的。」 在離別之前,給我看那麼重要的東西是打算給我,當做倆人的回憶的紀念嗎?或是,我對小修來說不僅僅是朋友而已,而是在傳達某些特別的意思也說不定。 但是我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一直注視著漂亮的戒指。 「戴戴看好嗎?」 聽到這句話,我臉上很快的散發出光芒來。 「好呀!」 小修聽了我的回答後,就從小盒子中取出戒指來,想套入我的右手中指上,突然一股莫明的、酸酸甜甜的心情湧上,內心竟變的很「激動」。 「啊!小修,這個是結婚用的耶!」 「姨?」 「因為如果男孩子自己親自幫女孩子戴上戒指的話,就表示一定要跟她結婚喔!所以小修妳不可以不跟我結婚喔!」 「耶!」小修聽得有點慌張失措。 「小修,你討厭我嗎?」 「沒那回事…」 對於吞吞吐吐的小修,我還是自顧的說著:「那麼…就和我結婚吧?」 「耶?嗯…」 「哇!」 自己強行決定和小修結婚後,我就完全的沉溺於「新婚」的愉快氣氛之中。我將身體貼近小修,而他似乎也不討厭這種感覺,並沒有反對。 漸漸的已經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時刻了,因為時間在我們倆個商量著『新婚旅行要去這邊最漂亮的後山玩』或是『住在寬廣低窪的庭院並飼養著體態雄偉的大狗』等等的事情中渡過。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昏暗了,開始稍有涼意,媽媽現在應該很擔心吧!且肚子也餓了,得快點回家才行。 「變的好暗喔!不趕快回家的話…」一說完話,小修就從岩石上站了起來。 但我仍還是坐著,拿下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慢慢的包裝起來。 這個戒指我還不想還你…。因為我不想失去和小修結婚的証據。 只要戴上這個戒指的話,我就成了小修的新娘。所以儘可能的話,我想一直這樣戴著它,一直以來,我我很想成為小修的新娘。 但是小修在三天後,就要去很遠且不知名的地方了,那樣以後就沒辦法再繼續和他在一起了。 因此我拜託小修說:「小修,這個戒指今天借我好不好?」 「不、不行,因為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小修並不答應。 「拜託,只要一天就好,明天一定還你…」我戴著戒指的手,在他面前雙手合十地請求。 「但是…」 「拜託啦!」 小修對於我的懇求,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受不了我的糾纏,不得已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那麼只能一天喔…」 「可以借給我嗎?」 「妳絕對不能用別的東西來替換戒指哦!」 「嗯!」我高興的回答後,用力點點頭。 「再見!」 「拜拜,明天見!」 在寺廟院子和小修道別後,我興高采烈的走回家。 「今天怎麼這麼慢?居然沒在天黑之前回家…」 挨了在廚房準備晚餐的媽媽一頓責罵後,我戴戒指這件事好像還沒被發現,右手插在裙子的口袋中,就往二樓自己的房間跑。我坐在床頭,也忘了要解開辮子,就這樣一直盯著戒指上的鑽石目不轉睛的瞧。 那一晚,由於一直掛意著戒指這件事,因而竟然失眠了。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於是就打開檯燈,將藏在玩具箱底下的小盒子中悄悄的取出戒指來,就像小修幫我戴上那樣的自己戴在右手中指。戒指上的鑽石反射出橘色檯燈的燈光,這和在夕陽或日光燈下看到的光彩又完全不同。 躺在床上的我,凝視著和小修的結婚証據的戒指,細細回憶著和小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如果星期日到來的話,小修就要到很遠的地方了,要去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而且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的話,實在很討厭,真希望他們搬不了家,或是設法留住小修,有什麼…有什麼好辦法呢? 這個戒指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戒指不見的話,會怎樣呢? 不,這個東西太重要了,不能真的不見了,只要把它藏起來就好了。如果這樣的話,那大家就會一起留下來找尋,他們也會因而無法成行啦!搬家的事自然就會延期… 相當可行的辦法,事情應該可以順利進行,有了這個強烈的想法,慢慢的我覺得這個主意必定可行。 嗯!把這個戒指藏起來吧!當然不會很長的時間,只要很短的時間就好。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一直這樣也不錯啊… 留住小修的「對策」一旦成立,我的想像力就開始往好的方向振翅高飛。 不過對於小修的爸爸實在感到很抱歉,也許他會獨自一人去東北吧!小修和他過世的媽媽可能覺得小修他爸爸自己一個人會很寂寞,但是小修的爸爸已經是大人了,所以就算一點點寂寞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但是如果一旦沒有小修在我身旁的話,就會有很大的關係,我一定會變的很寂寞,很寂寞的,就連自己最喜歡吃的布丁也會不想再吃了。 況且結婚後兩個人分離的話也不是件好事,過一陣子,我再跟大家說明和小修結婚的事情好了。 爸爸和媽媽會說些什麼呢?會因為我還太小而反對嗎? 嗯,應該不會,爸爸和媽媽經常說小修是個好孩子。因此對方是小修的話,他們應該會贊成的,姊姊也不會反對吧!我和她感情不錯,她應該會支持我,至於妹妹…她還太小,就不用問她了。 結婚儀式要請很多人來,我的朋友、幼稚園的老師、鄉下的奶奶、麵包店的叔叔、郵差先生、送報紙的哥哥、散步途中總是會摸摸小狗的爺爺、還有經常來我家玩的姊姊朋友健一君… 結婚儀式進行後,我跟小修就成為正式的夫妻了。因此,小修和我當然就會住在一起。 和小修同住在一起是件多麼美好的事啊!這樣我們就可以每天一起上幼稚園、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想著想著,在半夢半醒中,我不自覺「嘿、嘿、嘿、嘿…」的狂笑起來。 於是我就這樣一邊做著和小修新婚生活的美麗夢想,而慢慢的進入夢鄉。 大概是那個晚上太晚睡了,隔天早上我起的比平常還要晚,直到媽媽來叫我起床。 「明年妳就要上小學了,還無法自己照顧自己。」 我一邊聽著媽媽小聲的數落著,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慢慢爬出溫暖的被窩。 那一天小修在幼稚園發表他即將搬家的消息,他在大家面前說出道別的話時,很多女孩子都哭了起來,但是我卻一點也無動於衷。因為我對於自己昨晚在床上所擬定的《留住小修作戰計畫》非常的有自信。 我一回到家,將淡藍色的校服換成家居服後,就往老地方直奔而去,而小修已經先到了,他果然好像很不放心似的,一看到我馬上就伸出手說:「戒指還我!」 我不敢抬頭注視小修,因為一想到從現在開始,我就要對我最喜歡的人撒謊,所以內心感到很痛苦。如果說了昨晚擬好的謊話,我一定會遭受良心的譴責,但是我又沒有其他的選擇,我不想讓小修離開我,終於我鼓勵勇氣說:「對不起!那個戒指不見了…」 當我這樣告訴小修時,他的反應激烈的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不見了!」從未這麼生氣的小修,用激動的聲音逼問我。 對於他怒氣沖沖的口氣,我感到很害怕,而且坐立不安。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丟掉,只是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妳不是一直戴著嗎?」 「我…」我一時無言以對,但我還是說:「現在雖然不見了,但沒關係的。找的話…找的話,一定可以找的到。」 「那麼,我們馬上去找。」小修一說完,轉身就準備離去。 「這…這不行啊!」我急忙開口阻止。 因為如果真那樣做的話,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撒這個「戒指不見」的謊了。 「難道是真的丟掉了?」 被他一責備,我整個人都呆掉、說不出話來。 「不是的…不是的…」 「有沒有搞錯!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呀!妳不是說絕對不會不見的嗎?但…」小修激動的指責著。 「所以…所以,找的話,就可以找的到啦!」被小修這麼一責罵,我嚇的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那麼馬上去找啊!馬上去找來給我啊!」 「…」 怎麼說才好呢?又不能說藏在我家,我真的不知道,實在好想哭喲! 「妳不是說絕對不會不見嗎?因為那樣我才借給妳,但是…妳卻那樣的…卻那樣的糟糕啊!」 我沒想到會受到小修這麼嚴厲的責罵,此時的我有點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 「戒指不見了,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從一開始,小修就一直瞪著我。 「不能那樣說!是因為妳保證一定不會弄丟,所以我才會借妳的…」 「這個我知道啊!」 「那麼妳為什麼會弄丟呢?那是…那個戒指是媽媽的紀念品,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啊!」 小修喜歡他過世的媽媽比活著的我還要多吧!在和小修不斷的爭論之中,我的內心燃起熊熊的嫉妒之火。突然,我竟說出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 「為什麼要…一直說、說些什麼媽媽、媽媽的…笨蛋之類的話。」 糟了!說了不應該說的話,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笨蛋!」小修氣憤的說完後,就從我背後一溜煙的跑走了。 「啊,等一下!」雖然我馬上就後悔,並開口叫他,想要阻止,但還來不及阻止,小修的身影就在樹林裡消失了。 翌日─禮拜六,小修跟幼稚園請假,聽說是要準備搬家的事宜。 對於無法向小修說聲「抱歉」的我來說,他這樣出其不意的缺席,著實讓我有一些失望。 那一整天我內心非常的懊惱焦急,連我最喜歡玩的遊戲也全然沒興致。 和媽媽一起在家裡吃過午飯後,我馬上就往老地方跑去。並將那個戒指藏在裙子的口袋中,原本打算向小修道歉,然後順便歸還戒指的。 但是當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秘密之地時,卻不見小修的蹤影。 來得太早了嗎? 我在廣場中央的岩石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他。可是等到我汗都乾了,還是沒看到小修。 漸漸的已經到了下午吃點心的時候了,但是小修仍然還是沒有出現。 小修今天也許不來了也說不定… 突然,一股不安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掠過,但是我馬上急忙的否定那些想法。 應該不會吧!這是我跟小修一起遊玩的最後機會了。因此他一定要來和我相會。小修也許因為昨天的事而有些生氣,但是他不可以就此不來,他一定要來…一定要來。 等待的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秋天的白天很短,太陽很快就西斜,我開始感到更加不安了。在浮躁的氣氛中,我一下子坐、一下子站、一下子窺視寺廟的後院,但是小修還是都沒來。 笨蛋的小修,笨蛋、笨蛋、笨蛋!為什麼還不來呢? 等待著的心情由焦急、憤怒漸漸的變為祈禱。快…快點來啦!因為我想要向小修道歉。 慢慢的已經到了不回家就會被媽媽責罵的時間了,小修還是沒有出現。但我還是一直等著,這之後,又過了幾個小時。 四周已經完全的變暗了,最後好不容易我下了一個結論…小修不會來了! 我那沒被編織的頭髮,被寒意襲人的秋風吹弄,飛揚在風中不停的飛舞著。 小修一定是還在生氣著,這是非常可怕的…難忍的悲痛湧上心頭,眼淚也不禁奪眶而出。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因為開了戒指不見的玩笑,再加上說了不該說的話,因而讓小修討厭我。 我一個人佇立在廣場中央,傷心、絕望的心情,使得我不斷地哭泣著。回到家時,已經超過晚上七點了。 我被媽媽狠狠的斥責一頓,但我則沈默的什麼也沒說。 無視母親不斷的追問,我默默的走回房間,呆呆的坐在床上。 那一夜,我自己將一頭長髮給剪短。我獨自一人坐在床上,一邊輟泣一邊用剪刀剪去背後長達腰際的長髮。沒想到和最喜歡的小修,竟然是用這樣的方式來離別,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小修對我一直都是很溫柔的,儘管我說怎樣的話他都能夠包容,可是這並不包括我對他所撤的謊言。但是,我卻背叛那樣溫柔待我的小修。 和小修那段快樂的日子,已經沒辦法再回來了。只要小修曾為我編織過的長髮隨風飄動,我一定會再回憶起小修的種種。由於害怕湧起的思念,會令我太過難受,所以還是把頭髮剪短比較好。 六歲那年的秋天,傷了最喜歡的人的結果,就是我用自己的手來切斷和小修的回憶,以及和留在手上的戒指當做交換。
——————————————————————————– 第一章 再會 「嗯…嗚…哇啊!」少女在有如被鬼壓床的惡夢中突然驚叫,隨即醒了過來。 這裡是自己房間的床上,透過窗戶可以聽到麻雀鳴叫聲,十月初旬的清爽朝陽從窗簾的空隙射了進來。 「那是…」因為場面突然的轉換,一瞬間,少女竟茫然不知所措。 是夢嗎… 少女─夏川果林知道剛剛是因為作夢而讓自己這麼痛苦,不覺長長嘆了一口氣。 果林是在兩個月前才迎接十七歲生日的高二學生,她在床上半坐起來,用手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原來是夢,居然看見… 由於剛從惡夢醒來,所以表情還是很陰沉。 牠的髮型是剪得很短的短髮,甚至會讓人誤認為是男孩子,從中間稍稍偏右的地方中分,但睡一覺醒來,髮型整個都亂了。 她穿著青色縱向條紋的男女共用睡衣。那睡衣好像有些大,袖口折回約十公分,可看見白色襯裡。 已經到了早晚溫差很大的季節,清晨時有著些許涼意,但果林還是冒出一身的冷汗。睡衣因為汗水而整個黏在背後,所以感覺很不舒服。她的手輕輕拍著噗通噗通跳的心臟。 睡衣的前胸跟背後看起來幾乎沒什麼分別,中學生時期最庸人自擾的就是面臨青春期發育的瓶頸,但是最近果林以乎已經死心完全放棄了。 「唉!為什麼總是那樣的骨瘦如柴呢!」 其實同年齡的女孩們都因為她的苗條而暗中羨慕她,果林一點也不滿意自己的身材,甚至還在想,是由於她那頭短得像男孩的短髮嗎?她自己其實也搞不清楚。其實今年的情人節她還收到不少的巧克力呢! 從熱愛籃球的運動也可以看出,上半身發育不良一事決不會讓她苦惱。但是她那小小的臉蛋,卻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小。 醒來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但內心澎湃的感覺卻一直無法平靜下來。為什麼又會作這種夢呢? 當年的季節,剛好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在寺廟裡癡癡等著的疲憊。 一直都沒來的小修。西沉的夕陽、漸暗的天色、冰冷的秋風。長髮隨著微風搖曳,眼淚不自主地湧出。 那一夜,在自己的房間中,一邊哭泣一邊將頭髮剪短。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卻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清清楚楚的浮現在腦海中。 果林伸出手往後腦勺撫摸細長的脖頸。小時候到背後的長髮,現在已經不見了。沉澱在記憶深處裡的傷心往事,現在卻慢慢的浮現到意識的表層來。 被剪落的頭髮飛散一地,痛苦的眼淚也汨汨的流下。和小修種種回憶,以及當時剪刀剪斷頭髮的聲音,一直迥繞在耳際,而無法忘記。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上了小學後,好多次這種場面都曾出現在夢中。也有好幾次從可怕的惡夢中,被母親和姊姊搖醒。但是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做惡夢的次數也就變的越來越少了,到最近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了。這次是不是因為感冒發燒所以才又夢見的呢? 早晨的籃球練習測試不是已經快到了嗎?果林在起床後好一段時間,模糊地想到一些事,但當她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時… 「!」果林那睡眼惺忪的眼睛馬上睜得好大。 原本設定鬧鐘會在七點半響的,但現在時針已經走到八點了。 糟糕!遲到了! 「啊!已經沒有時間了…」果林帶著尖銳的喊叫聲,從棉被裡彈跳了起來,趕緊從自己的房間飛奔出來,一口氣衝到樓下。 噠、噠、噠噠!這個聲音是由在廚房洗碗的小百合姊姊所傳出來的。 小百合比果林大七歲,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她的頭髮在脖頸下整理成一束,從髮根到髮稍鬆開成三束髮編。髮結有三個,她用橡皮筋綁住辮子的尾端。 姊姊穿著白色襯衫,外面套上雙襟毛衣,穿著長裙,一副年輕太太的樣子。其實小百合,目前還是單身,大學畢業後就在家裡面幫忙家事,照顧兩個年幼的妹妹。 從圍裙的圍兜內側隆起的是90D的巨乳,不論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有一股想將臉埋進去的慾望。除此之外,她的臉蛋也是標準的美人哪! 雖然在那完美弧形的眉毛之下的眼睛,卻稍稍約有點眼角下垂,但這決不能算是缺點,相反的卻更成為她獨特的魅力。她的全身散發出一股溫柔的氣息,有如少女般的天真浪漫。 「唉呀!早…」小百合輕快的向果林道早安。 「為什麼沒叫我起床呢?」她邊說邊走進化妝室。不一會兒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接著就聽到吹風機的聲音。雖然沒太多時間,但還是想稍微的整理一下頭髮。 小百合來到餐桌旁,對著走向樓梯的妹妹說:「果林,還有早餐呢?」 「沒有時間了,所以我不吃啦!」 「可是早餐完全不吃的話…」 果林斜著眼看著姊姊,不說一句話的往樓上走去。 過不久,果林從二樓下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重新再換過,打扮好了。她穿著深藍色的法蘭絨,以及相同的深藍裙子。 「姊,便當呢?」 「裝好了!」 「謝謝!」 在餐桌上放有兩個四角錢包袋,雖然花紋相同但顏色卻有很大的差異。果林從這裡面拿了較大的一個,放入她的書包中,而剩下較小的那個是留給比果林小四歲的妹妹─奈奈的便當。 果林從餐廳走出來接著就到客廳,走到放在電視上的相框前。 「爸爸、媽媽,早安!我要走了。」 相框裡的相片是果林的雙親,照片裡的背景是濃密的熱帶叢林,兩人穿著探險服裝並肩站在一起拍的。滿臉鬍子如達摩的巨漢是父親─武夫,相對的身材較嬌小且頭髮剪得很短的是媽媽─加代子。加代子抱著一隻還很小的小猩猩,而在武夫的右肩上則停著一隻極為鮮艷漂亮的鸚鵡。 二十幾年前,加代子本來是晚武夫一屆的學妹,而且在當時她還是該研究室之花。周圍雖不乏追求、仰慕者,但是誰都不敢有非分之想,不曾展開追求。沒想到滿臉鬍子其貌不揚的武夫最後卻贏得美女的芳心。 一看這相片就知道,現在夫婦兩人在非洲內陸的一個小地方,連電氣或自來水都沒有了,更無法掌握足夠的飲用水,是一個連地圖都沒有記載的秘密之境。兩個人將愛女們留在日本,而為了野生動物的調查而遠赴非洲已經三年了。 在最初的一年,為了準備正式的調查而滯留在沿海岸邊比較開發的城市,所以用航空信或國際電話和家裡的連絡也比較頻繁。但是來到熱帶叢林內地後的兩年中,一個月僅僅來一封航空郵件。這並不是武夫和加代子懶於寫信,而是現在兩人為了現場作業而滯留在當地的村落,但是郵件的收取一個月只有一次罷了。 當初父母親說要去非洲時,還是中學二年級的果林就非常強烈的反對。他們說什麼都是為了研究,到底是什麼樣的研究她不知道,但是要這樣棄孩子們於不顧,兩人自己去那麼遙遠的國外,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其實這只是表面的理由,她的內心是不希望跟父母分離。 但是孩子的心,父母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身為一個學者,長年的夢想就是赴現場調查,所以雙親的意志是非常堅定的。結果他們使用所謂的「為了科學的進步」或「野生動物的保護」的名義前去。 加代子忙於平常的研究,所以從小百合很小時就訓練她幫忙做家事,現在一切家事及照顧兩個妹妹的責任,都落在小百合的頭上。 「小林姐,真的還在睡懶覺啊…」 一邊斜眼看著慌張的果林,一邊說著這些話的是三個姊妹中最小的奈奈,她穿著制服坐在餐桌旁,兩手抱著裝滿著溫咖啡牛奶的馬克杯。 「林姊」當然是指果林,最小的奈奈為了區分兩個「姊姊」,而將「果林」和「小百合」名字的頭一字去掉,而直接稱呼「林姊」和「百合姊」。 奈奈在今年春天就剛滿上中學的十三歲,和長姊小百合整整相差了十一歲。 用傲慢的態度來鬥嘴,對於倔強的果林來說,早已習以為常,每天的衝突幾乎是無可避免的。 奈奈這種高傲的態度,是從懂事以來就一直是這樣了,從五年級開始她就穿著胸衣,也不理睬同年的男孩子…種種行徑,因而有「冰山小姐」之稱。 和小百合相同,她遺傳自媽媽稍微栗色的頭髮,並將它分成兩束,用細小的緞帶綁起來,在左右耳上面的頭髮,髮質因為非常柔順,所以總覺得好像是啦啦隊所使用的絨球一樣的膨鬆。 奈奈的胸部和屁股都還沒有發育完全,包住瘦小的身材是高級灰色的法蘭絨套裝,且是同質料中最好的。在白色女襯衫的領口交叉的地方,有個很大的鈕釦來作點綴。下半身綠色花格子裙則顯得非常的短。 和匆忙的果林有很大不同,不慌不忙的奈奈慢慢的將杯裡的咖啡牛奶喝完。抬起頭來,對果林嘲笑道:「一早腳步聲就那麼大,妳就是這樣,所以即使是高二,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 將便當放入書包後,從奈奈身旁走過的果林,特別停下來對她伸了伸舌頭,一臉不屑。 「好討厭!像妳這種小兔仔子,才會交不到男朋友呢!不要跟你好了!」 「妳發誓!」 「什麼?」 「我是奈奈,不是什麼小兔仔子,我和妳不一樣,因為妳根本沒有男朋友了。」 「妳說什麼?就算沒有男朋友,還是比妳強,那像妳,連那個都還沒來過,而且妳不是還會尿床嗎?」 姐妹倆吵嘴,竟然會說到這種事,那個還沒來…真是太誇張了。 但是奈奈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還會尿床這是事實啊。 算了,再怎麼吵架也不會贏妳,僅僅說些過去的事,我怎麼知道妳過去發生什麼事,這樣是很不公平的! 搬出以前丟臉的事來,使得奈奈答不出話來,但是她馬上臉一橫,裝作「沒聽到」的表情。 僅管每次都這樣,因妹妹高傲的態度而生氣的果林,都會趁著對方頭轉向旁邊的機會,很快的將她塗滿果醬而咬過的土司給搶走。 「給我!」 「啊!妳幹什麼!」 奈奈放下馬克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一不小心,短裙下擺那漂亮的膝蓋碰撞到桌子的邊。 「鏘!」 不顧危險的奈奈,在她恢復站姿的時候,果林的腳步聲早已經往走廊的玄關飛奔而去。 憤怒追趕的奈奈一到玄關時,塗滿果醬那一半土司已經消失在果林的口中。發覺到奈奈已經追過來的果林,一邊穿著運動鞋,一邊將叨在口中的土司勉強的塞入口中。 奈奈發覺已經拿不回來了,就翹起嘴巴來說:「很可惡,將奈奈的早餐…還給我!」 「好啊!那妳…」 因為嘴巴塞滿東西,所以聽不清楚,好像是說:「好啊!因為妳的學校比較近…」 好像是這樣說的吧! 通往果林的學校,坐巴士還要經過四個站牌,再從站牌至少走十分鐘才會到。而奈奈只要從家裡步行約十五分鐘就到她的私立學園的中學部。就算重新再烤麵包,慢慢的享用早餐,時間上都還很充裕。 「跟那個沒有關係。」 雖然剛剛才吵完架,但總是姊妹,奈奈好像可以理解果林所說的意思。但是果林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爭論著關於那些事,而背對著奈奈將口中的東西給嚥了下去。 果林對著才剛到玄關的小百合說:「我走了!」果林很有神精的說完後,就往門外飛奔出去。 「啊、林姊!」奈奈對著漸漸遠離的姊姊的背影,繼續用著粗魯的聲音不停地叫罵著。「笨蛋!小偷!愛吃鬼!」 傍晚,拖著疲憊身軀的果林一回到家,在玄關發現一雙陌生的運動鞋。好像剛脫下來不久,而且還很乾淨,鞋尖朝外整齊的排放著。 在這個家裡,是誰的運動鞋自己應該很清楚的,這樣的話…是客人嗎? 從樣式跟型號來看,這絕對是男孩子的鞋子。如果是奈奈的男朋友的話,就沒什麼好看的了,一邊想著這無趣的事件一邊走進屋內,隱約可以聽到客廳那邊傳來熱熱鬧鬧的說話聲。 「我回來了,是誰呢?這客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客廳的果林,突然停止說話。 在客廳總共有三個人。小百合姊姊、奈奈妹妹、還有一個人是─年齡和果林相彷。是一個長的很秀氣的男孩子,從白色運動衣的領口露出格子紋的法蘭絨襯衫的領子,下身則是穿著褪色的牛仔褲。體格略嫌瘦弱了一點。髮型是從旁邊往後面梳的,僅僅只有前面頭髮留的很長,在左邊眼角有一顆愛哭痣。 這一瞬間、果林還不知道他是誰。但,不久之後,她終於發現那個少年…那少年是…小時候的玩伴『小修』小修… 果林的書包從手中掉了下去,發出很大的聲音。那個聲音使得圍著餐桌聊天的三個人,一起轉向果林這邊。 桌子上放著紅茶的杯子和蛋糕的盤子,看起來好像是正在喝茶、聊天的樣子。 「啊!妳回來了!」坐在最靠近餐廳門邊位子上的小百合,微笑的說著。 但是,果林一點反應也沒有,木然的表情,呆呆的凝視著坐在小百合身旁的那位少年。 已經過了十年,雖然因『成長』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這個少年千真萬確的就是『小修』。已經開始有男人的味道,但纖細的臉龐,和當時的面貌並沒有改變太多。 隔了十年再相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實在太過突然了,再次相會,使得果林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果林小姐…是嗎?」 聽完少年的話,果林稍微的點著頭。 我…。 對面的『小修』好像因為害羞而微笑著。 「好久不見…」 「啊、嗯…」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餐廳的門檻邊,果林曖昧的回答著。 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著,小百合好像是他們兩人之間的解說員,而且故意將嗓音提高。 「瞧、果林,妳還記得嗎?以前,住在附近跟你很要好的高梨修作君啊!」 不用她說果林也知道。但是,果林真正想知道的是,修作為什麼、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為…為、為什麼…?」 想要問的事情如排山倒海而來,但是、因為受到這毫無預警的衝擊,果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百合像是在替她做解答似的,自顧自的開始說明這整件事情的緣由。 「果林,修作君的媽媽已經過世了,這妳應該知道吧!修作君從那時起就和爸爸兩個人一起相依為命的生活,這次他父親因為工作上的關係要派遣到海外去,所以…」 聽說到海外的分公司任期是兩年。 本來兒子修作也要一起去的,但是修作現在已經是十七歲的高二學生,他和其他大多數的同學一樣,希望能繼續上大學,因為這樣所以不得不留在日本。 但是,才十七歲的年齡要他自己一個人生活,還是稍微有一點不妥。儘管他父親再怎麼不願意,但是因為這是公司的命令而不得不赴任,所以也真的是毫無辦法。 修作的父親─修平,自從太太死亡至今已經十年了,而妻子那邊和自己這邊的親戚都已經完全的疏遠了。所以這兩年期間,很難找到可以請託照顧兒子的適當對象,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遠在非洲的朋友,兩用等待救援的心情在信箋上商量此事,結果就意外得到令人滿意的回答。 他們在信中這樣說著:「我們夫婦正在非洲進行研究工作,如果是聰明的修作君的話,我們是非常的歡迎。我們在海外的這段時間,留下來的孩子們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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