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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由 小高 於 04/10-06:33 發表 八、B 生命不可能從謊言中開出燦爛的鮮花。無論是善意的謊言還是惡意的謊言,都有揭開面紗的那一刻,揭開面紗的那一刻,無論是美好的還是不美好的都會有一種被欺騙的心酸,那心酸又一定是刻骨銘心的。 ——海涅 在上海的那段日子輕松而無聊,工作內容對我來說沒有什麽難度,也不占用很多時間。而我也懶得出去逛,這里除了大樓就是馬路,除了車輛就是行人,而且正好趕上梅雨季節,整天下雨,真是沒意思透了。 有一次坐公共汽車,半路上來一個老大爺,出於禮貌我給他讓了座。老大爺行動緩慢,還沒等他落座,旁邊一個瘦小的上海小男人一下子就坐上了。於是我請他起來,跟他講這是我讓給老大爺的座位。本以爲我解釋了,那小男人會知趣地起來,誰知他居然跟我辯論起來。 “這是阿拉自己坐的位子,憑什麽讓出來啊?位子上沒有寫那是侬的啊。”小男人說道。 “你剛才站我邊上,我給大爺讓座,你是看到了的。”我回答道。 “阿拉哪里有看到啊?阿拉不曉得侬搞什麽名堂的啊。” “那你現在知道了不是?起來吧。”對話到這里我有點不高興了。 “侬有點拎不清吧?這是阿拉桑海,侬不可以命令我的。”小男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丫是個桑海甯就挺了不起似的。 “我讓你起來。”我在強壓怒火。 “哼,侬是誰呀,讓阿拉起來就起來?侬是拎不清吧。”小男人撇了嘴,目光只看車窗外:“鄉巴佬。” 聽完小男人最后三個字,我禁不住火冒三丈,再也不勸告了,直接伸手抓起丫的衣領把丫從座位拎了起來。媽的,你說老子拎不清,老子就親手拎一拎,看看能不能拎得清。 小男人被我拎起一米多高,兩腿亂蹬,然后又丟到地上,又請老大爺坐下。反身看看小男人,他盯著我,滿眼仇恨,卻一言不發。 車子走了兩站,小男人下車了。透過車窗,我看到他下車后並沒有走,而是站在車站對我怒目而視。 見丫這樣,我也就以眼還眼。 就這麽互相怒視了幾十秒,車子啓動了。小男人突然爆發了,在下邊指著車子又跳又罵的,罵什麽,我也聽不懂,也聽不清,但看那表情,知道肯定是罵我的。 我的火一下子也上來了,沖到前門司機那里要司機停車。不過,司機說不能停的。外邊的小男人一看我到門口了,撒開腳丫子就跑,轉眼就不見了。 我看如此,也只得悻悻然作罷。 在上海那段時間,我也曾試圖找到歐公子。雖然我知道,對他的處境我幫不上什麽忙,但畢竟是同學四年,哪怕給他一點寬慰,也算自己盡了一點心意。或許,找到了他,還能號召同學們搞個募捐,爲他籌集一點換腎的費用。畢業十幾年了,同學們的貧富差距也拉開了,有些同學已經是成功人士。沒準大家一努力,幾十萬就湊齊了,能夠救他一條性命。 但要這樣做,前提是必須找到歐公子,知道他在哪里,是死是活。 因爲對上海地塊不熟,我總是拉著老馬跟我一起找。之所以拉上老馬而不是別人,是因爲這幫同學里,只有老馬還對歐公子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同情,大概是同命相憐吧。其他人,要麽比較忙,要麽在這座缺乏人情味的城市里生活久了,人情漸漸地淡了。 老馬離婚后,孩子跟了他,因爲他上班照顧不過來,就從家鄉把父母接來一起照顧孩子,所以老馬還有些時間陪我。在同老馬一起尋找歐公子的過程中,他跟我透露了一些這幾個上海同學的生活情況。 班花是個賢妻良母,她先生人還不錯,兩人工作都還可以,過得比較順,小富即安。麻杆雖然事業有成,但婚姻很不幸福,他老婆也是個悍婦,集貪嗔嬌惰於一身,麻杆對她早就不滿意,但礙於有了孩子,而且考慮到離婚成本很高,也就那麽湊合著過。當然,麻杆有錢,在外邊找了情人,除了找情人外還玩小姐,玩一夜情。別看麻杆現在胖的跟彌勒佛似的,但有錢啊,身邊總是不缺漂亮女人。劉皇叔找的老婆是個文化比較低的,對他一直很崇拜,兩人過的還不錯,但文化差異很大,要談共同語言,也說不上。而小上海,至今還沒結婚。 “啊?小上海還沒結婚?”我聽到這里又吃了一驚,然后開玩笑說:“怪不得他看著顯年輕,呵呵,原來還是個童男子呢。” “他這是葉公好龍。”老馬不屑地評論道:“這家夥,成天誇上海女人這好那好,問題是他自己這麽多年了,不知道談了多少女朋友,可就是不結婚。” “哈哈,他這是餓漢不知飽漢苦。”我笑道。 遺憾的是,盡管我和老馬想了不少辦法,跑了不少路,但找歐公子的事情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見實在沒轍了,我甚至準備上報紙發尋人啓事。跟老馬一商量,老馬說:“守傑,你算了吧,別白費勁了。歐公子不跟我們聯系,那是他不想跟我們聯系。你就是發了尋人啓事,他能來嗎?” 我一想,老馬說得確實也挺有道理,只得長歎一聲,放棄了努力。 爲了打發時間,我有事沒事就上QQ聊天。那時正跟A女一刀兩斷,我也本著“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主席教導,開始留心能不能遇到個美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這次遇到的是B女。 B女是在驢友QQ群里聊天認識的。本來在QQ群里邊群聊,我跟驢友們聊了自己在上海的不良感受。沒過多久,一個女驢友跟我私聊開了。 “你在上海嗎?”她問。 “是啊。”我回答道。 “你覺得上海不好啊?”她問。 “是啊。”我回答道。 “我挺喜歡上海的,我媽是上海人,一到上海我皮膚就會變好。北京太干燥,風沙也太大了,你不覺得嗎?” “是啊。”聊到這里,我查看了一下她的資料,資料地點和IP地址都顯示是北京。我知道了,她是具有一半上海血統的北京女人。 這時我收到她發來的加好友申請,就順手加了她好友。 話題就此展開。通過幾次私聊,我漸漸搞清楚了她的情況:自稱29歲,政府公務員,也是一個離婚女,跟徐霞客一樣狂愛旅遊。而且,她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吹拉彈唱樣樣精通,琴棋書畫行行都懂。雙方一換照片,哇塞,竟然是個才貌雙全的大美女。 看到這里,我産生了視頻聊天的沖動。對方卻說,沒有安裝那玩意。恰好,我也沒帶視頻設備過來,本著平等原則那就不強求別人了。 只是這一次,我已經有了A女的教訓,所以不準備跟有子女的女人浪費時間與感情了。於是一開始,我就開門見山地問她有沒孩子。她說有,但是給了前夫。我一聽,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起碼不在一起生活,關系比較好處。 和B女聊天一個多月,B女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不少照片,看上去倒也有些氣質。其中,有幾張開會時跟市里領導們的合影,證明她公務員的身份所言不虛。而且,從她辦公室里的陳設來看,沒準還是個基層小領導什麽的。 還有幾張照片,是她在上海照的,背景是我每天看膩了的東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廈,還有一些是在弄堂里照的。她說那作爲背景的弄堂,是她娘家的故居。這證明,她一半上海血統也是真的。 聊了一段時間,感覺B女這個人有些傲氣。這也難怪,女人麽,有幾分姿色往往就有幾分傲氣。 恰好這時我的差事結束,我也回到了北京。這一個月的神聊,讓我有些巴不得想見見她了。 因爲人家傲氣,這次是我首先提出見面要求。經過與A女相處的磨練,咱現在也成了曆史不清白人士了,李守貞變成李不貞了,所以也主動開了,約她第二天吃飯。B女矜持了半分鍾,說了解太少之類的,但半推半就一番,也答應了。 第二天,我感覺美滋滋的,腦袋里不停幻想著,晚上將會和傾慕已久的才貌女,共進燭光晚餐,度過一個羅曼蒂克之夜。 誰知到了下午,B女突然打來一個電話,問我,能不能把我們吃飯安排在明天?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勉爲其難,人家要推遲那就推遲,立刻表示同意,順口問了句“爲什麽?”她回答說,有個廣州大老板也是她的衆多膜拜者之一,最近出差去上海,特地拐到北京來拜見自己的偶像。晚上七點鍾飛機到,只留一晚,明天又要飛上海。因此呢,她覺得最好先賞臉給遠方的粉絲,本地粉絲那就順延一下吧,很對不起我李守傑了喔。 我一聽,頓時一身不爽,兩眼鄙視。心想:媽的,這幫離婚老女人怎麽就不能玩個新鮮套路啊?又拿童話故事中的大老板來忽悠人,擡高自己的身價,太惡心了。狗屁的大老板,你大爺我才是大老板。去你媽的,你就跟你子虛烏有的大老板約會吧。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有大老板遠道而來,也他媽的該講個先來后到吧?你大爺我有約在先,憑什麽要給大老板讓路?就因爲大老板比本大爺有錢? 想到這里,連明天的約會都不願意去了。 B女當然不知道,我早已從A女那里領教過類似套路,不那麽好騙了,所以她繼續繪聲繪色地編造她的大老板神話。沒等我開口問,就跟犯人爭取坦白從寬一樣,來個竹筒倒豆子:那大老板是干什麽牛屄生意的,開的什麽牛屄車子,在廣州有什麽樣的牛屄洋房別墅,有多少間牛屄公司,統統都告訴我了。 哄小孩哪?我臉上挂著微笑,耐心地聽完她編造的童話故事,只說了一句:“那好吧,我祝你馬到成功!” 說完挂了電話。 誰知過了一會兒,B女又來電話了,問我,她該穿什麽衣服過去?一聽這話,我心里想:你有病啊,我見都沒見過你,我哪知道你該穿什麽衣服?興許不穿衣服效果更好。 當然,嘴上還是很客氣,就說:“平時穿什麽就穿什麽嘛,見個面,別搞那麽緊張。” B女又問:“我想去先做個美容,你覺得怎樣?” 靠,我覺得你有病,我心想。當然,沖著那幾張漂亮風騷的照片,以及對文武雙全才貌女的膜拜,我忍了忍,說:“那就去做呗。” B女又虛情假意地問:“诶,你看我今晚去跟別人會面,你不會介意吧?如果你感到不高興,我就跟那個老板說一聲,取消約會,今晚還是跟你一起吃飯。” 我一聽就明白,她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老板也擡出來了,身價也提上去了,再來試探我的態度。如果我介意了,正好跟我見面,還顯得我這人挺稀罕她的。想的美,老子就不給你台階,給你梯子,你順著往上繼續爬吧。等爬到你的空中樓閣,看不摔你個半死。 於是,我也虛情假意地安慰她:“不用不用!人家大老遠飛過來一趟也不容易,何況明兒就得飛走。再說了,你都跟別人約了,人家來都來了,又不見,那多傷人家的心啊。雖然沒見過面,但人家也是對你一片癡情,才這麽大老遠趕來的,換了我,我才不會費這個勁呢。所以,緣分難求,別把人家給涼著了。我嘛,土人一個,想見面哪天不能見呢?這點氣度,咱還是有。” B女聽我這麽說,知道台階下不來了,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梯子上爬,嘴里卻表示感激:“我覺得你這人真不錯,挺寬厚的。” 我心想,媽的,老子寬厚個屁,你丫不知道老子心里多鄙視你,只是跟你逢場作戲罷了。你以爲你是誰呀,我見都沒見過你,犯得著在你面前當小人,吃這壇子干醋嗎? 於是,又虛僞地客套了幾句,我挂了電話。 既然晚上不吃飯了,我下班就徑直開車回家。自己下了碗炸醬面,吃完后看了一會碟子。 正在看碟子,手機又響了。一接,原來是B女。電話里B女說她已經結束跟廣州大老板的約會了,想跟我見面。 我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客廳牆上的挂鍾,才八點剛過幾分。心里更加確認,她是和空氣約會去了。七點飛機才落地,八點約會就結束了,也太他媽神速了吧,簡直比好萊塢影片The 於是我奸笑一聲,揶揄道:“哇,怎麽這麽快啊,這頓飯吃的可有點倉促喔。” B女連忙自圓其說,解釋道:“哎呀,你別提那人多惡心了,長得跟個豬頭一樣,腰恨不得比毛爺爺還粗,而且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還想讓我跟他開房間……” 其實我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因爲我才是唯一的大老板!所以,無論是廣州大老板,上海大老板,巴黎大老板還是紐約大老板,無論是馬云還是張朝陽,也無論是巴菲特還是比爾·蓋茨,最終肯定是會以各種理由出局的。感謝A女,教會了我如何識別離婚老女人的謊言。 B女在電話里繼續說道;“今晚咱們能否再見個面呢?” 我又看了看挂鍾,說:“算了,都八點多了,還是按計劃明天再說吧。我這人不喜歡隨意改變計劃,說好明天就明天。” B女聽出了我的口氣似乎不是很在乎這件事,連忙說:“唉,你這人思想怎麽這麽僵化,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懂不懂?何況現在才八點多,晚什麽呀。我反正特別想見你了,以前跟你聊天沒什麽感覺,但和那個惡心的豬頭一比,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實在,特寬厚。” 說實話,我對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已經沒有興趣了,就隨口扯了一個謊,說我在家里寫程序,不能出去。 誰知B女竟說:“那干脆我去找你吧?” 我靠,還真是粘上我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有這麽個文武雙全的美女,深更半夜送貨上門,本王老五干嗎要推出去呢?再說,跟A女分手之后,我也有一段時間沒過性生活了,小弟弟也確實需要滋潤一下,嘗嘗鮮。即使已經對她做出了人品否定,但要是外形足夠漂亮,玩個一夜情什麽的也行啊。 唉,經過A女的調教,現在的我確實已經不老實了。於是我答應了她,說:“也行,那你來吧。” 說完,我通報了地址。 古人云,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她堅持要登門獻身,我還客氣什麽,主隨客便呗。於是,我進書房打開電腦,裝模作樣地打開一個文檔。爲了辦事方便,把保險套都準備在轉角沙發邊上的箱子里了。 然后,我靠在沙發上美滋滋地幻想著,待會美女把我按倒在沙發上,該會是什麽情景。 過了約麽半小時,有人按單元門門鈴。一接聽,正是B女,立刻放行。 我站在門廳里興奮地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一刻,連小弟弟都提前進入狀態了,在褲裆里探頭探腦的,仿佛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美女究竟長啥樣。 過了兩分鍾,又傳來了門鈴聲。哦耶!美女來了吔!我心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興沖沖地打開了門。 當防盜門打開的一刹那,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難道眼前這個醜八怪就是照片上那美女嗎?我日,恨死這些拍藝術照的影樓了,完全能把稻草拍成金條,野雞拍成鳳凰,這不是坑人麽? 只見眼前這“美女”,目光凶惡,滿臉橫肉,豐乳肥臀,腰粗如桶;臉上雖然擦滿了厚厚的遮蓋霜,但還是蓋不住布滿眼簾下方的、顯示歲月痕迹的一大片脂肪球;而發型,恰好弄了個我特別惡心的日本式。 更讓人恐懼的是,她的胸部出奇的大,大的就像揣著兩個十幾二十斤的大西瓜,人還沒進門奶子先進來了,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讓我膽戰心驚,生怕那玩意會承受不住重量掉下來摔成碎片,弄髒我的檀木地板。 本人雖然已經不再老實了,但審美情趣還屬於正常范疇。像這種波霸奶霸之類的,心理實在是無法接受。 見對方這副模樣,我頓時一點興致也沒了,看來這保險套是白準備了。 當然,也不好意思直接趕人家走,只得客氣地請她坐下,禮貌地倒了一杯水,然后正襟危坐,表情莊嚴肅穆,擺出一副參加葬禮緬懷革命先烈的派頭。一邊裝作專注的樣子,側耳傾聽這個老女人的講話,一邊盤算著怎麽能盡快把她打發走。 看來老女人還沒從大老板的魔幻故事中解脫,一坐下來就口若懸河地狂罵那個幻想出來的“廣州大老板”。 我只得隨聲附和,心里卻想:操,還沒準真有廣州大老板來會丫呢,但估計一看到丫這副尊容,嚇得連飛機都不敢下,直接包機連夜逃回廣州去了。 接著,老女人又起身,不請自來地到我家各個房間巡視了一圈,邊走還邊唠叨: “房子挺寬敞的嘛!”奶霸說。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就你一個人住嗎?”奶霸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有按揭嗎?”奶霸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那還起來吃力嗎?”奶霸又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突然,奶霸來了個探戈式的猛回頭,雙眼射出兩束寒光,問道:“你對我感覺怎麽樣?” “喔……很好很好!”這句毫無防備的問話把我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只得言不由衷地說她很好。唉,心理再惡心,嘴里也得說好,要不人家一怒之下,把我按倒在床上奪走我的貞操可怎麽辦?我只準備了套套,可沒準備辣椒水電警棍之類的防身器材。 聽了我的贊揚,奶霸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了,搔首弄姿地說:“你說詳細點,怎麽好法。” 我靠,這可太難了!從這麽惡心的老女人身上找出好的東西,那比在一堆屎里摳出點金子還難。我不得不絞盡腦汁,昧著良心在數據庫里尋找了幾個好詞交差:“你嘛,氣質特別好,五官長得很歐化,而且看上去很年輕,像二十多歲,還有一種知性美……” 靠,我太惡心了,這話說出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 奶霸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反問了一句:“你真的也感覺我有知性美?” “啊,是啊是啊!”我的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看樣子這句話可是說到人家心坎里了。 “呵呵哈哈……”奶霸爆發出一陣會心的大笑,露出了領導對辦事得體的員工、成年人對懂禮貌的孩子才會有的那種表情,贊許地說:“嗯,算你有眼光!很多人都說,迷戀我的原因就是感覺我很有知性美!” 忍住了一陣強烈的嘔吐欲之后,我略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關算是過去了。 奶霸沈浸在知性美的快感中,意猶未盡,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抖摟隱私,說起自己的羅曼蒂克生活:丫被足足一個加強排的男人群體膜拜,其中還不乏一群二十幾歲未婚的帥小夥,還有老外。唉,每天被這麽多牛人衆星捧月,心里還有點煩。 靠,這次我的嘔吐欲更強烈了,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止住。老外追丫我還可以理解,在北京街頭咱見過不少金發碧眼的老外,丫跟商量好了似的,懷里清一色摟著各種類別慘不忍睹的恐龍。以至於我有時懷疑,這些老外是不是志願者什麽的,不遠萬里跑到中國,專門解決特困女生來了。但要不是志願者就不好理解了,要是真有誰肯追求這麽個神神叨叨的大媽,那他不是瞎了眼,就是八輩子沒見過個女人。換了我,白送都不要。 不知是不是因爲對我的形象不滿意,奶霸突然關心起我的身高來,問道:“你有多高?” “一米七九。”我充滿自信地回答道。 “那太矮了,追我的男人里你是最矮的一個。”奶霸輕飄飄的一句,就徹底擊碎了我與生俱來的那點自信,頓時讓我無地自容,恨不得連夜就到積水潭醫院挂急診做增高手術。 突然,奶霸又收斂起笑容,變得扭扭膩膩起來,說:“其實,有個情況沒告訴你……我兒子是跟著我的。” “哦,那好那好!孩子跟著媽媽好!”我嘴上一邊應付,心里卻想:跟我講這些還重要嗎?哈哈。 出於禮貌,我隨口問了問她的孩子的年齡。誰知她突然狡黠地一笑,說:“我不告訴你!” 我靠,真是有病!見狀我只好干咳兩聲,沒話了。 奶霸見我開始玩深沈,就跟當初A女一樣查我的戶口:住房,工作,收入,職位,父母,社會關系,等等,一一詳細問起。和A女唯一不同的,她還特地問了問我的政治面貌,看樣子她公務員的身份是真的,而且還是搞黨務的公務員。 我漫不經心地一一作答,心想:唉,自己真是引狼入室,請神容易,送神可就難喽。你說這女人,怎麽屁股下面跟生了根一樣就不走呢? 我忍不住擡頭看了看挂鍾,都快十點了。頓時心中一陣沮喪,這一晚上真是浪費了,有時間受這個罪,還不如看部A片自慰快活呢。於是,我終於痛下決心,對奶霸說:“你得早點回去啊,小孩子沒有媽媽哄,不好睡覺的。” 正眉飛色舞自吹自擂到興頭上的奶霸一個沒留神,脫口說道:“他(她)都快上初中了,沒事的!” 賣糕的!奶霸不僅照片是假的,年齡也是假的!什麽29歲,小孩都快上初中了,起碼也得12、13歲吧,那她16、17歲就生孩子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山高皇帝遠、計劃生育管不著的窮鄉僻壤,這可是天子腳下的北京城啊! 想到這里,又看得出奶霸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好鼓起勇氣下了逐客令,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晚上我還要加班呢,要不我們改天再聊?” 見我這麽說,奶霸也只得起身了,然后對我說:“你不送送我嗎?這麽晚了,我怕。” 靠,你怕?我心想,就你這副尊容,別人不怕你就夠意思了,你怕什麽啊你?誰能強奸你那算是扶貧;要你真的打算守身如玉,那完全可以把丫的腦袋放你兩個大波中間那麽一擠……砰!保準丫腦袋開花!或者,干脆送他一個閃耀著知性美的秋波,把丫活活嚇死算了。 但我還是虛僞地說:“那好,我送你到樓下吧。” “怎麽只送到樓下啊?你太沒風度了,你既然是跟我約會,就該把我送回家。”奶霸不滿地咕哝道。 “那不行,我還得加班呢。”這一次,我態度硬朗起來了,決不再爲這個神經病浪費一枚銅板,一滴汽油,一秒時間。 我將B女送到樓下,攔了一輛的士。 B女坐上車,忽然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似有什麽話說卻欲言又止。我趕緊揮揮手,送走了這個精神病人,直到的士看不見了,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一口氣。然后,我逃回家鎖緊房門,生怕丫想不開了又回來惡心我。 第二天上班,打開QQ,忽然發現B女給我發了一條離線消息,打開一看,是罵我的:“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虛僞、最無恥的男人!” 我靠,我怎麽虛僞無恥了我?我覺得莫名其妙。昨夜,我的表現,簡直比紳士還紳士,比柳下惠還柳下惠,沒動你一根毫毛,咋就虛僞無恥了捏? 於是我回複說:“我覺得這話莫名其妙!” 誰知B女恰好隱身在線,立刻回複說:“你不想想這叫什麽事?你讓人家一個美女深更半夜跑你那里去,你既不接,也不送,連打車都是我自己掏的錢,連頓飯也不管,你真是既小氣,又龌龊!” 雖然我對這個集神經病、恐龍、大媽三位一體的奶霸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我還是拒絕接受這種莫須有的指控。於是又回複說:“首先,昨天是你自己要求來的。其次,你不是已經和廣州大老板吃過飯了嗎?我也吃過了,那我還緊接著再請你吃一頓干嗎啊?那麽晚了,誰還吃得下去?” 大媽則回複道:“我昨天看著那廣州大老板樣子挺惡心人的,所以那頓飯我根本就沒吃什麽。” 看到這里,我心里忽然迸發出一陣壞笑,心想:你哪里是沒吃什麽啊,你是什麽都沒吃。你這點舊套路,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了,騙騙CJ男可以,對咱這個二手,呃,三手男人已經無效了…… 這時奶霸忽然又溫和起來,對我發了個搔首弄姿的圖標,然后說:“你考慮一下我吧,我覺得咱倆挺般配的。” 我一看這句話,簡直氣的七竅生煙——媽的,哪有這麽糟蹋人的?我李守傑雖然不咋地,但這長相這身材在百名男人里排名至少還算前五十;就是我歪瓜裂棗混得找不到個女人日,操充氣娃娃也輪不到你這大媽吧?大媽的年紀,往少說也有三十有五,比本少爺還大一歲,這還是建立在丫二十三歲就生子的情況下,要是她也是晚婚晚育,起碼那年紀都奔四十了!再說那副長相,實在是讓人看了第一眼絕不忍心再看第二眼,還好意思說跟俺般配?這人怎麽這麽沒有自知之明? 想到這里我更加確定,大媽年紀肯定得有四十往上,這番表現很符合更年期婦女的精神狀態。 當然,我還是盡量保持著克制,說話依舊不願直接傷及對方自尊,特別是在對方高度疑似更年期綜合症的情況下。因此,我委婉地說:“我說過我不想考慮帶孩子的女士……” 本以爲丫這就知趣地把我拉黑算了,哪料到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奶霸突然發飙了—— “憑什麽不接受帶孩子的?” “帶孩子低人一等嗎?” “你這個男人不僅小氣,而且自私!” “一個沒有愛心的男人算是個男人嗎?” “你讓我感到惡心!” “你是我見過的最龌龊的男人!”…… 幸虧這是在QQ上,奶霸奈何不得我;要是面對面這樣,丫還不得把我給撕成碎片?這番暴風驟雨般的淩厲攻勢讓我哭笑不得,我雖然已經不CJ了,但還算禮貌,對這號神經病也不好意思立即拉黑。因此,我還是耐心解釋說:“帶孩子負擔重,關系難處,這讓我不得不考慮。而且,這個態度我是跟您剛交往時就已經亮明了的,我是有言在先,您現在沒必要再爲此表示不滿……” 奶霸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傾瀉火箭炮彈: “你這觀念真是狹隘!想不到都這年代了還有你這麽觀念陳舊的男人!” “中國男人就是這麽沒出息,你看人家外國男人重新組合家庭的,對女方的孩子多好!” “說什麽負擔不起,是自己沒本事,可笑!” “有了愛情,這些問題還算問題嗎?說到底是愛的不夠!”…… 我的大媽!面對這位天才的演講家,我對著電腦呆若木雞,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也就不再說了。 奶霸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天見我沒反應,自忖已經把敵人炸得暈頭轉向,打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圖標,說:“怎麽樣?無言以對了吧?哈哈!” 我承認自己無言以對,跟個神經病對什麽對?我猜,奶霸此時一定很有成就感,八成正陶醉於自己剛才那番精彩絕倫的雄辯。她這個本領絕對應該去台灣組建政黨,要是謝長廷請她出馬助選,十個馬英九撂一塊也得被擺平。 被罵的落花流水的我正在發傻,奶霸忽然又換了一副表情,說道:“你這個人本質其實還不錯,就是有些小氣,心胸狹隘,以后我會幫助你變成真正的男人。” 好大的口氣……我只好回應了一個流冷汗的圖標。 忽然,奶霸發出了視頻聊天的請求。我一看,更是冷汗直冒,天哪,打死我,我都不敢再欣賞她那駭人聽聞的尊容了。於是我裝作沒看見,不予理會。 “快接啊,跟我視頻一下。”奶霸見我半天沒允許視頻,開始發問。 “我辦公室里沒視頻設備。”我趕緊謝絕好意。 “那沒事,讓你看看我。”奶霸發出了一個害羞的表情。 我靠,還是不看了吧。聊到這里,我心里直納悶,這女人有什麽毛病啊?長成那樣,還四處秀自己的視頻,這簡直就是想強奸我的眼球嘛!不行,雖然我的身體已經不貞潔了,但我的眼球還要守住貞操。絕不能一念之差,遺恨終生。 “快接啊?你怎麽啦?”奶霸繼續誘奸我。 媽的,事到如今,沈默是金。我系好我的貞操帶,森嚴壁壘。 見我始終緊閉大門,奶霸不得不取消了視頻請求。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她又開始說話了,問道:“你最近手頭寬裕嗎?” 這句話仍舊伴隨著一個害羞的表情。 老女人害羞,跟小姑娘害羞味道可不一樣。 多好一個表情,愣是給人糟蹋了。以至於我后來落下了心理陰影,再和別人QQ聊天時,只要一看到這個表情,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奶霸。 干嗎?我一下子從發傻的狀態里警覺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錢包,仿佛電腦里會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奪走我的貞操,搶走我的錢包。 “我想培養兒子彈鋼琴,但是買琴還差幾千塊錢。”奶霸繼續敲道:“不多,四千足夠了。” 談話進行到這里,我就是涵養再好,也忍不住罵了起來:“神經病!” 當然,這是在現實中罵的,不是在QQ里罵的,惹得外邊大辦公室里的同事嚇了一跳,紛紛透過我辦公室的門往里張望。我尴尬地沖他們笑了笑,意思說,沒事,你們忙你們的。 我沒再回複奶霸,直接下黑手把她拉黑了。 幾分鍾之后,奶霸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沒接。此后但凡此女來電一概不接,短信一律不回。 幾天后,驢友群又有一個號申請加我好友。對方自稱是美女,我一個不留神加了。加上之后聊了幾句,對方要求視頻,我也接了。 等到看得真切,才知道那是換了號的奶霸。 她終於如願以償,成功地強奸了我的眼球。 失去了貞操的我追悔莫及,一怒之下連驢友群都退出了,QQ號也廢了,一了百了。 就這樣一個月堅決不再理睬,奶霸終於確信我這個狹隘、無能、小氣、虛僞、無恥、自私、龌龊的男人不會再理會她,再不來電話發短信了。 終於擺脫了B女的糾纏,我在嫌惡之余,也曾思考過,B女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是什麽造就了她這樣的自大狂? B女年輕時一定很漂亮,而且多才多藝。這點,從她給我的那些照片就能看得出來。她給我的照片里,有藝術照,但也有很多生活照。只不過,生活照大概是很多年以前拍的。照片里的B女雖然談不上傾城傾國,但也算秀色可餐。而且,有一些她跳舞、彈琴的照片,證明她確實多才多藝。 可以想象,這樣一個美貌多藝,又具有公務員身份的女人,年輕時身邊必定有不少人追求。很多男人在追求女人時,是不吝惜最賣勁的贊揚的,雖然我這種被動個性的男人很少這麽做,但大多數男人是會主動追求女人並且贊美她們的。 但人性是有弱點的,面對數不清的追求者,悟性差的人會禁不住飄飄然起來,覺得自己確實很了不起。 被人誇獎多了,或許B女就産生了一種錯覺,真的以爲自己像別人誇獎得那麽完美。自身條件比較好的人,多少都會有些自戀。在自戀的基礎上,總是被人誇贊,就容易産生自大。 一個自大的女人,在婚后很難做到像個賢妻良母一樣相夫教子。她的前夫,大概追求時很賣勁,願意大包大攬;結了婚開始過日子了,B女卻還是以被追的心態對待他。這時,矛盾就産生了。 B女在以前QQ聊天時,對前夫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她離婚也有很多年了,但依舊痛恨不止。當然,她跟我說她只離婚一年多,可是她還跟我說她才29歲呢,肯定是假的。我猜,她至少也離婚五六年了,否則不會這麽發瘋一樣粘上我。 人之所以産生痛恨,無非是心理不平衡。導致這種不平衡的原因有很多種,但在B女這里,可以想象,是因爲她年輕時跟前夫地位並不平等,而她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平等。可有朝一日,這種不平等被打破了,她的前夫造反了。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平等。不管你自身條件多優越,只要你選擇了對方,那就必須扔掉你的優越感,把他(她)看做跟你平起平坐的另一半。但可惜,很多優越感很強的人做不到這一點,總是試圖把這種優越感帶到婚內。那麽這種不平等的婚姻早晚是要破裂的。 歲月飛逝,紅顔易老。可B女沒有意識到這種變化,還是懷著一種優越感看待前夫,看待所有的男人。可前夫眼里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魅力四射的才貌女了,而是一個滿臉脂肪球的臃腫老女人。 她的脂肪球也跟她的才藝有關,爲了演出她常常化妝,傷害了她的皮膚。 我猜,終於有一天,她的前夫對她忍無可忍,爆發了,然后拂袖而去。而她,依舊沒有從自戀自大中拔出,想著這麽差勁的男人居然還把自己甩了,真是沒天理了。所以,她恨前夫,也恨男人。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即便是有公務員的工資,日子也好過不到哪里去。一貧如洗談不上,但肯定很缺錢。特別對於那些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跋扈女來說,反差會更大。 因此,她需要男人,沒準在她的容顔徹底衰老之前,也曾有過幾個想玩不掏錢的小姐的男人,甚至那種想嘗嘗熟女滋味的未婚男跟她交往過。B女跟我津津樂道的,就是有很多未婚男追求過她。 她依舊自大,以至於看不清自己已經人老珠黃的客觀現實,以爲那些比她還小的男人,是真的爲她的姿色和才藝所傾倒。她也偏好這些小男人,因爲她覺得,只有和這些年輕一些的男人在一起,才能與自己的魅力相配。 她一定心想:憑什麽前夫能找一個更年輕的女人,爲什麽我這麽優秀,就不能找個比前夫更年輕英俊的男人? 當然,這些年輕男人一定是來去匆匆,吃完了豆腐,把嘴巴一擦就開路伊麻絲了。 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可以找比自己小的多的女人做伴侶,但女人卻很難找比自己小得多的男人做伴侶。如果哪個快三十歲的離婚女人,遇到一個二十多的未婚男人說願意娶她,那十有八九是謊言,其真實目的就是爲了玩她。 但這些閱曆,給B女留下了向我吹噓的資本。在她的謊言,或者說她的幻想中,這些抛棄了她的男人,都是她的追求者。 她內心已經習慣了找小男人,等到自己歲數大了,以真實年紀不可能再引來小男人色迷迷的目光了,就開始隱瞞年齡騙人。於是她碰到我,這個或許比她還要小的男人。 B女渴望男人,因此她在與我約定見面的那一天,顯得神神叨叨、魂不守舍。在我表示不願見面后,干脆屈尊主動送貨上門。 但她也畏懼男人,她怕再遇到吃白食的主。所以,一跟我交往,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錢:不管這男人可靠不可靠,先把錢要到再說;免得被人家打了炮還不付錢,連妓女都不如。人與財,她總想落個一頭。 可我在得知,她又用大老板的老伎倆來忽悠我時,已經對她的人品做了否定,只是想象著她的容貌可能不錯,還真成了想吃白食的男人了。不過,目睹了她那副尊容以后,我連白食都不想吃,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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